“绑起来,嘴塞住了。”苏霁华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胳膊,呼吸之际满是血腥气。她脱力的坐到竹塌上,面色微白。
梓枬应声,忙着跟那两个婆子收拾贺蘅,贺天禄撸着灰毛兔子坐到苏霁华身边,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撸灰毛兔子。
“天禄。”苏霁华揉着额角,声音微哑道:“你二舅舅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贺天禄低着头,从怀里掏出一根胡萝卜喂给灰毛兔子。灰毛兔子动着三瓣嘴,吧唧吧唧的吃的极香。
“都肥成这样了,少吃点吧。”苏霁华拢了拢宽袖,伸手去触灰毛兔子的皮毛。
灰毛兔子不怕生,吃着胡萝卜扭着大肥屁。股,身上的肉层层叠叠的堆积起来。
苏霁华盯着瞧了片刻,觉得要是这兔子烤起来那应该有多大一只哦。
灰毛兔子抖了抖,贺天禄警惕的盯着苏霁华看了片刻,然后搂着灰毛兔子跳到了房梁上。
苏霁华仰头看了一眼房梁,上头窸窸窣窣的落下些许灰尘。轻咳一声,苏霁华将注意力重新落到贺蘅身上。
贺蘅被五花大绑,嘴里堵着布条,唔唔唔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身上的伤口出着血,但不严重,都是些皮外伤,苏霁华用的力道不大。
“送回去吧。”苏霁华靠在竹塌上,身心疲惫。
“是。”梓枬领着两个婆子将贺蘅带了出去,芦帘处显出两个身影,是广曼儿和刘颖儿。
“广姑娘,刘姑娘。”梓枬见这两人,面色难看的将贺蘅往她两人面前一推道:“这是你们带过来的人,劳烦自个儿带回去吧。”
方才贺蘅疯的厉害,广曼儿和刘颖儿见五花大绑的贺蘅也害怕,她们不敢上前,任由贺蘅跌跌撞撞的摔倒在地上。
梓枬见两人白着一张脸不动,还是让婆子将贺蘅带了回去。
屋内,元宝领着小丫鬟收拾规整,梓枬打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水。她将梨木炕桌重新放到竹塌上,然后又取出几个瓷瓶子放到苏霁华面前,“奶奶,奴婢方才瞧您是不是被蘅姐儿伤了胳膊?”
苏霁华抬起宽袖瞧了一眼,那贺蘅虽然说没抓到她的脸,但指甲却是真利,自己的宽袖被她扯破了几道口子,白细肌肤上细密的带出几条抓痕。
“无碍。”只是有些刺疼。
梓枬心疼的用巾帕沾了水替苏霁华清洗伤口,然后又帮她敷上药膏。
“奶奶,时辰不早了,奴婢去给您备些午膳吧?”元宝上前道。
“奶奶伤了胳膊,不能吃太油太腻之物,弄些清粥小菜便好。”梓枬叮嘱道。
“是。”元宝应声去了。苏霁华靠在竹塌上,看梓枬小心翼翼的替她涂抹好伤口,然后又用纱布扎好。
她的腕子被烫伤时为了让疤痕浅淡些,梓枬一路盯着苏霁华不让她用那些油腻物,这会子刚刚没吃上几天肉,又要禁食了。
“奶奶,奴婢也是为了您好。”见苏霁华蹙着眉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梓枬苦口婆心道:“您的肌肤白细,又易留痕,这些油腻物是万万碰不得的。”
说到这里,梓枬顿了顿话,又道:“奴婢瞧着,您正好这几日减减口腹之欲,省的……”
后半句话梓枬没说出来,但就算是不说,苏霁华也能猜到她想说什么。对,没错,她确是胖了,虽说不明显,但就是胖了。
“我知道了。”苏霁华蔫蔫的应了,生无可恋的躺倒在榻上。
房梁顶,贺天禄搂着灰毛兔子下来,灰毛兔子的胡萝卜还没啃完,咔嚓咔嚓的每一口似乎都在炫耀。
苏霁华斜睨了一眼那灰毛兔子,突然一把拽住梓枬的胳膊道:“梓枬,你瞧瞧那只丑兔子,天天萝卜青菜的都肥成那样。”
梓枬愣了愣神,点头道:“是的,奶奶,奴婢觉得您不仅要少用些糕点膳食,更应该多出去走走。”
“……”自己挖坑给自己跳了的苏霁华面色一变,转着一双眼珠子重新躺回了竹塌上。
“奶奶。”梓枬跪坐在竹塌上,用绢扇替苏霁华扇着风道:“奴婢听说那毽球能通经活骨,您用完了午膳与奴婢们一道玩乐玩乐吧?”
梓枬这是变着法的在哄苏霁华动起来。
苏霁华原本是没有这么懒的,但习惯成自然,她自与贺景瑞成亲后吃吃睡睡的就跟贺天禄养的灰毛兔子似得,只觉连吃口茶都能胖上一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