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华绮朱唇弯弯,故作语重心长,“那是,我这么好,你要知道珍惜。”
闻擎应和,“是,我很该好好珍惜的。”
虞华绮得意,她记挂着话本里写的驯夫之道,又道:“倾慕我的人,从灵音寺,能排到浒嘉围场。你若不好好珍惜,说不得哪天,我就跑了。”
“哦?”
闻擎话音蓦地转低,他怜爱地抚着虞华绮秾艳娇丽的眉眼,似笑非笑,问道:“和谁跑?方才那蠢货?”
方才那蠢货……闻擎哥哥说的是荣王?
虞华绮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她抬头,看着闻擎,眼中尽是盎然笑意,“闻擎哥哥,你是不是吃醋啊?” 闻擎的确吃醋。
他面无表情, 给自己倒了盏酸梅汁, 没加蜜。
虞华绮笑得东倒西歪,差点没弄洒闻擎的杯盏。
她软倒在闻擎怀里, 夺手抢了那盛着酸梅汁的琉璃盏,“我替你尝尝,酸不酸。”
这盏酸梅汁没加蜜,虞华绮喝得太急, 被酸得一激灵, “唔, 好酸!”
她说着, 仍是满眼调笑。
闻擎神色淡淡, 看着自己怀中胡闹的姑娘,倏而弯腰,狠狠摄住她的樱唇。
好半晌,才放过她。
“的确酸。”
虞华绮眼尾染着绯色, 那滴美人痣艳得惊人,她听到闻擎这般评价,略微失神的乌眸一转, 笑得宛若偷吃了蜜的小混蛋。
“闻擎哥哥, 你真吃荣王的醋啊?”
闻擎见这小混蛋没心没肺, 不欲提起荣王曾是她未婚夫的话头, 在她眼尾那滴泪痣上, 轻轻吻了一记, “方才在昭阳宫, 你们都说了什么?”
回想起方才荣王的疯话,虞华绮笑容微敛。
她坐在闻擎怀中,裙摆下的腿轻晃了晃,快速将昭阳宫内发生的事,完整复述一遍。
闻擎虽猜到荣王没安好心,但听虞华绮复述完,心底杀意仍是止不住地翻腾。
周身气势陡然凌厉起来。
虞华绮见他这般生气,担心道:“闻擎哥哥?”
闻擎低头,见怀中的少女不安,抚了抚她乌黑的长发,“无事。”
他不欲过多解释,见虞华绮仍担心,只好伸手道:“我的伤口似乎又渗血了,车内有药,你帮我上药?”
虞华绮闻言,注意力顿时转到他的伤上,赶紧解了缠在他伤处的白帕,取来伤药,给他悉心涂抹。
齐王府的马车,朱轮华毂,钉头磷磷,光明正大地驶入虞府。
虞老夫人听闻此事,忙换上诰命服,赶至前院,参见齐王。
她知道今儿皇后传召孙女,定没有什么好事,在家中提心吊胆了半日,得知虞华绮好端端地被齐王送回后,心中既欢喜,又担心。
喜的是孙女无恙,忧的宫中出了变故。
若皇后处没有变故,孙女怎会由齐王送归?
闻擎先下的马车,他见虞老夫人凤冠霞帔,端立在一旁,正要下跪,立时上前扶住虞老夫人,“祖母不必多礼。”
他唤得这般亲近,虞老夫人不由有些惊讶。
待扶起虞老夫人,闻擎转身,从马车内,扶下虞华绮。
虞华绮怕伤着他的右手,不让他扶,侧了侧身,要自己下去。
闻擎不与她争,只是伸手,虚虚环在她腰间,见她安稳落地,才收回手。
虞老夫人虽然年纪大,眼神却雪亮着,一眼就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同寻常。
她没戳破,只是慈蔼地笑笑,请闻擎去前厅喝茶。
闻擎自然不会拒绝,往日板着的脸蕴着笑意,谦逊得宛若寻常后生。
虞华绮知道自己坐闻擎的马车归家,不太合规矩,她担心祖母会因此对闻擎有偏见,见没人赶自己,便亦步亦趋地跟在闻擎身后,试图悄悄跟去前厅。
虞老夫人见状,不赞同地看了孙女一眼:未出阁的少女,要矜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