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只是开玩笑而已,虞华绮没想到闻擎这般认真,还要对自己负责。
她认认真真地向闻擎行了个大礼,“那便多谢师父了。”
闻擎无奈,扶她起来。
他一早就派了暗卫,随身保护虞华绮。今日这遭,无论是送袖箭,还是疏通内力,都只是为了哄虞华绮高兴。他哪会真让虞华绮处于险境?
虞华绮行完礼,一抬头,恰好看见闻擎破了的衣袖。
大约是她方才摔倒,闻擎急着护住她,蹭到树干,把衣袖磨破了。
她如今胆子肥了,敢扯闻擎的衣袖,还敢笑话他,“王爷,您的袖子破了!”
闻擎被她扯开袖子的瞬间,脸色突变,快速扯回衣袖,遮住了手臂。
虞华绮不料他的反应这样大,以为是自己太唐突,连忙道歉。
闻擎稍微平复神色,把左手臂往后藏了藏,“无事。你先坐会儿,我去换件衣裳。”
怕虞华绮枯坐无聊,秦宅的下人呈上许多甜点糕食,其中有味雪荔蜜饯,清甜极了。虞华绮尝了好几颗。
闻擎回来时,她正拿着匙子,一颗颗地舀蜜饯吃。
“王爷,您要不要尝尝 ?”她见到闻擎,笑着问道。
虞华绮笑起来,眉眼弯弯,眼眸琉璃般光彩闪烁,鲜活得令人口干舌燥。
天上的云仿佛都静止了。
闻擎脚步滞住,好一会,才回答道:“荔枝性热,少吃些。”
两人坐着,安安静静说了会话。
今日闻擎得知虞华绮来访,是匆匆赶回来的,之后还有事要处理。而虞华绮得了信,也想去卫家一趟。两人便同行,出了秦宅。
坐在马车里,虞华绮无聊地打络子玩。
她很快编好个扇坠络子,车里没扇子,她瞄了一会,只看到闻擎的宝剑。
虞华绮来了兴致,“王爷,您的剑首缺红穗,我给您编一个吧?”
红缨剑穗这样累赘的东西,闻擎向来不要的。
他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感谢,“劳烦你了。”
很快,马车到了卫府门口。虞华绮下车,许诺闻擎,下次去见他的时候,会给他带个剑穗。
卫府内,向来活泼的卫敏有些寡言。
虞华绮看着卫敏,没有说什么,把信递到她手上。
看完信,卫敏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虞华绮陪着她,轻声慢语地哄。
卫敏生来有着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她虽说被贺昭搅昏了头,却还未完全失去理智,“阿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虞华绮叹了口气,承认道:“是,我早就知道,所以一再提醒你。”
“是啊,你一再提醒,我为何总是听不进去。”卫敏自嘲地笑笑,“阿娇,你说,贺昭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明明初见时,他是那样温润和善,彬彬有礼。之后每次相会,他亦是诚恳而真挚。即便在百花楼见到他,自己再吃醋,再嗔怒,也还是存了一丝侥幸,没有完全死心。
毕竟他的身旁,没有美人相陪。
可如今证据确凿,条条桩桩,都指证着贺昭并非良人。
虞华绮见卫敏哭得伤心,哄劝了一会。
她惦记着信中的漏洞,怕卫敏日后会因此心软,特意指出,“敏敏,信里写着,贺昭一年前,在琅琊已经把那些花娘断得干干净净了。”
卫敏抹去眼泪,冷笑,“那又如何,来了皇城,还不是照样没忍住。”
虞华绮赶紧应和,“是。贺昭那样的人,哪里配得上我们敏敏?”
其实虞华绮心里很奇怪,前世贺昭在琅琊,明明不曾和秦楼楚馆断绝关系,来了皇城,也不曾对敏敏苦苦追求。反倒是敏敏更主动。上次在百花楼,贺昭神色冷静,亦不像是真心去寻乐子的。
但无论贺昭到底在耍什么幺蛾子,只要敏敏下了决心,要和他断干净,他就翻不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