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遥远的距离,他像是走了一个世纪,其实是害怕的吧,悠长的梦承载了太多的痛苦,上一辈子,简守就这么惨死在了殷重的面前。
重来一次,他还是在伤害他,再次将他逼入了绝境!
有些东西太轻,轻到抓不住总是错过;同时又太重了,是生命无法承受之痛。
如果再次失去简守,他真的会彻底疯掉。
殷重的指尖先是触碰到雨滴,再是触碰简守比雨还要冰冷的肌肤,然后整条臂膀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仿佛一碰就能碎掉,让他再也拼不回来。
他垂着头颅,鬓角贴在侧脸,浓密的睫毛也黏在一起。
从来笔直的背脊正无助地弯曲着,此时的殷重无措得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守嘤咛一声,眼尾掩开一条墨黑的缝,放在殷重身上的目光轻得不得了,是毫不在乎的情绪。
“抱抱我,好冷啊。”
天色蒙蒙亮,下起了小雪,殷重这才看清楚简守穿得有多单薄,露出来的肌肤上全是被殴打后的痕迹。
巴掌大的脸上写满了痛楚,下嘴唇咬出了红色的牙印,他在求他抱抱他,同梦中一样。
“我抱。”
仿佛回到了前世的那一晚,心疼到像是把心脏生生剥离,活成了行尸走肉。
殷重将简守拥入了怀中,企图给他一点点的温暖。
还好,还好,他的阿守还活着。
简守靠在殷重的肩膀上,他看向恒远的地方,有一片雪花落在睫羽上后融化,就像哭了一样。
他听得到殷重极快的心跳声,鼻翼间全是肩膀上浓重的血腥味,在简守看不到的地方,殷重还是哭了出来。
简守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惜啊……还是晚了,什么都晚了。
殷重怎么就是不懂呢?他们从上一辈子就晚了。 原本以为胸腔里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错觉, 直到自己晕倒的前一刻, 殷重才想起他好像真的断了几根肋骨。
诸事不顺, 诸事不宜。
突然倒下的殷重吓坏了林宇和谷阳, 谷阳扯过一个氧气袋就冲了过来,将氧气罩按在了他的脸上。
林宇想将殷重扶起来却发现殷重的右手一只紧紧地握着简守的手, 握得骨节发白, 死不松开。
简守坐在地上,看着慌乱的一群人, 看着倒在地上的殷重胸口几乎没有起伏的弧度,就像死了一样。
他想抽回手, 就带动了殷重肩膀上的伤口,鲜红的血一股一股不要命地往外冒。
“简先生!” 林宇看见简守闻声抬起头来, 表情是一种灰败的漠然,深吸了一口气,“还请简先生先不要挣脱, 和我们一起回去治疗吧。”
又再逾越了一句, “殷总出了车祸……他真的很担心你。”
于是有人走过来将简守扶着站起来走进了救护车里,他的手一直被殷重握在手心, 手背上留下压迫的指印。
明明那么贴近,他却感受不到半点温度,原来殷重比他穿得还要单薄,比他还要冷。
救护车没有开去医院, 而是将他们带回了殷家老宅, 综合考虑下, 家里确实要比外面更安全,谁也不知道钟老伯何时会再来。
谷阳一路随行,招呼人将所需要的医疗器械全部搬上了殷重的房间。
期间小情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谷阳搓了搓冒汗的手心接起来:“咋了?宝贝?”
音量开得挺大,富有节奏感的音乐立刻就传了出来,谷阳从来不知道他家小情人是如此的五音不全!
“老公老公enmua!左边一个enmua,右边一个enmua,嘴巴一个enmua!”
“老公老公抱抱!我要公主抱抱,飞起来的抱抱,转圈圈的抱抱!”
“我的老公超帅!笑起来时超帅,牵我手时超帅!……”
谷阳差点没把手机给扔出去,鸡皮疙瘩上的汗毛通通都立了起来,在寒风中曳曳生姿:“卧槽!宝贝儿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