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江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白,怔了一下之后脸上有些发烫。
“因为……因为我知道你很聪明,而且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冷漠。”
“你可能不记得了,之前有一次我出去买东西,曾在一家店里碰到过你。”
“当时快过年了,府上好多人想买点东西捎给自己家里人。可年底正是忙的时候,不是谁都有空能出去的。”
“我那时正好得了大少爷的允准,可以出门,他们就托我把东西带回去。”
“但他们要的东西又多又杂,我在一家店里结账的时候又赶上他们的账房病了,是一个学徒临时顶了上来。那学徒本就不大精明,见我东西多,更是乱了阵脚,半天都算不清帐。”
“后来……后来是你忽然站了出来,说了一个数,告诉他就是这么多钱,还当着他的面飞快地用算筹来回算了三遍,每次价钱都一样,他这才赶紧收了钱。”
“要不是你……我当时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听雪默默地听着,听到后来似乎是想起来了,向来平静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一言难尽”的神色:“我当时也买了东西,就等在你后面,你不结账离开的话我也走不了。”
正沉浸在回忆中的观江:“……” “小妹这次脾气发的够大的啊。”
“是啊, 以前从没见她这么生气过。”
阮振平阮振晏两兄弟看着并排坐在河岸边的顾君昊与观江, 窃窃私语。
只见那主仆二人避开人群孤零零地坐在那里, 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几匹马儿偶尔过去喝水,远远看去只觉得他们单薄的背影显得格外凄苦。
“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吧, ”一旁的阮振堂小声接道,“大姐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她要是三天都没消气, 那……”
“那肯定不是她的错!”
阮振晏将他欲言又止的话接着说完,之后兄弟三人齐齐点了点头。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夫妻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这样一直拖着的道理。”
“是啊, 太伤感情了。”
阮振堂道。
阮振平瞥他一眼:“你个没成亲的半大小子懂什么感情?怎么?有喜欢的人了?”
阮振堂面色一红,赶忙摇头:“没有, 我就是……随口一说。”
好在阮振平的注意力眼下也不在他身上, 就是随便问问, 问完就又担心阮芷曦去了。
“老四,要不你去劝劝小妹吧,让她……得饶人处且饶人, 别跟妹夫一般计较。夫妻哪还没个拌嘴的时候啊,生几天气也就完了,别太认真了。”
“你干吗不去?”
阮振晏瞪眼。
“这次若真不是小妹的错,我这么说了那不就是让她主动低头吗?你想当个好大哥, 我难道就不想当个好四哥了?”
他们虽然都觉得不不会是阮芷曦的错,但夫妻吵架这种事,很多时候本就分不清什么对错,你也有道理我也有道理,别人不好插手,要么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呢。
顾君昊虽是他们的妹夫,说起来是一家人,但真论亲疏,到底还是阮芷曦才是他们真正的亲人。
若是他们不劝阮芷曦反而去劝顾君昊,倒显得用国公府的权势压人似的,没准会让他们的关系更加不好。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一直这样吧?”
两人皱眉沉吟片刻,最后对视一眼,一起转头看向了阮振堂。
阮振堂眼角一抽:“大哥四哥,你们……看我干什么?”
…………………………
阮振堂最终被逼着去找了阮芷曦当说客,尽管他非常不情愿,但阮振平阮振晏的理由很充分,说他跟阮芷曦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比他们还更亲一点,理该由他去才对。
阮振堂欲哭无泪,只得硬着头皮来到阮芷曦面前,支支吾吾地表达了他们兄弟几人的意思。
国公府上下虽然都很心疼阮芷曦,但夫妻俩的日子到底还是她跟顾君昊自己过,他们希望阮芷曦永远不用受气,但也怕她真的让顾君昊下不来台,影响了夫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