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一觉睡到这么久!”严墨戟顿时找到了罪魁祸首,用目光谴责他,“以后不要点我穴道了。”
纪明武其实只当时点了严墨戟的耳□□,让他暂时听不到声音而已,并没有点他的睡穴。
不过面临严墨戟的谴责,他也没有争辩,只含笑点头道:“我记下了。”
严墨戟醒了,那边三队人马也注意到这边的动作,有些骚动,不多时,从其中一波人马中过来一个人,试探着越过了纪明武划下的沟壑。
纪明武没有阻止他,那人便放心地飞奔了过来,先对纪明武和严墨戟行了个礼,然后小声问道:“小师叔,既然严……严师叔已经醒了,宗主庐居之事,是否可以开始商议了?”
纪明武看了一眼严墨戟,征询他的意见。
严墨戟对这么多人等着自己睡醒这件事还有点不真实感,看到那有四五十岁的汉子一脸恭敬地看过来,咳嗽了一下:“听你的,武哥。”
纪明武点点头,对那汉子吩咐道:“让他们过来吧。”
那汉子得了令,反身奔回去了。
严墨戟悄悄问道:“那边是剑宗的人?”
纪明武点点头:“嗯。”
“那另外两队呢?”
“一队是其他门派和江湖散人,知晓这处‘宝藏’是师父庐居后,便拧在一起,不想把‘宝藏’白送给剑宗。”纪明武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屑,“乌合之众,不必管他。”
“那最后一队呢?”
“那一队代表的是青州官府。”纪明武看了严墨戟一眼,忽然唇边泛起一丝笑意,“为首的和你还有几分关系。”
严墨戟有些诧异:“谁?华院长吗?”
纪明武摇摇头,把放凉了一些的茶杯重新递过来:“是齐王的世子,算下来应当是你的表兄。”
世子
虽然严墨戟之前睡着了, 没有亲眼目睹纪明武在大地上一剑劈出几十米长的沟壑的画面,但是看那些江湖中人、齐王世子带队的青州官府军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也猜得到纪明武的威慑力有多大。
他这次来是打算与剑宗做剑痕木的生意、顺带出城散散心的, 不打算把他个人的名头打出去,自然跟在纪明武身后老老实实一句话不说。
反正有纪明武在, 严墨戟相信剑宗最后肯定能搞定一切。
他对那些江湖人的争论兴趣不大,与纪明武说过之后,便在附近转悠了一下,重点在勘察这些剑痕木的生长情况。
严墨戟之前只见过纪明武用来雕刻的木料, 已经是切成枣红色木块的状态,这还是头一次见生长得十分茂盛的剑痕木。
剑痕木树干挺直,底部几乎没有枝杈, 到了树冠处忽然生长出无数枝丫,郁郁葱葱,如同一根巨大的蘑菇, 遮住了天际的日光。
剑痕木的树皮是深褐色、甚至有些发黑的, 让严墨戟不由得想起他家武哥的眸子, 也是这样的颜色。
严墨戟轻轻敲了敲身边一棵树的树皮,它回敬给严墨戟沉闷的响声, 如同在敲打一坨铁块。
只是……这种树名叫“剑痕木”, 严墨戟还以为它的树皮上有各种各样的痕迹,没想到光秃秃的十分光滑,一点痕迹都没有。
“据说剑痕木吸收剑宗的锋锐之气,用来试剑再合适不过;剑宗门下每个人入门后, 都会在师长指点下亲手锻造一柄剑,然后陪伴终生,直到死后葬入剑冢。”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严墨戟回过头,看到一个华服贵袍的青年走过来,相貌不凡,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在锻好新剑之后,便会到剑冢的树林中,以剑击木,若能留下痕迹,才算这柄剑合格,也就真正算得上入门。‘剑痕木’之名便是由此得来。”
这个说法倒是解开了严墨戟的疑惑。他看了一眼这位面带亲切微笑的青年,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问:“请问您是?”
那青年不慌不忙地拢了一下袖子,微笑道:“我乃齐王世子杨廷昭,是你的表兄,戟表弟。”
——果然是齐王世子……
对于原身的亲戚,严墨戟其实没什么亲近感,看这位表兄没有参与那边江湖人的纷争,反倒跑过来跟自己讲话,生怕他说出什么让自己认祖归宗的话来,便顾左右而言他:“世子殿下不去参与那边的商谈吗?”
杨廷昭摆摆手,笑道:“有‘一心剑’在,那些江湖人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我可不耐去做那浪费口舌之事。”
严墨戟小心地问:“那世子殿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