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戟举起银刀,看着它在烛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芒,脑中的思绪忽然纷纷动了起来,让他隐约觉得自己该抓到什么重点。
——锦绣门门主派了虚动境高手出马、甚至亲自出手,只为了把自己带回京城;
——被武哥下了孺心之毒后,锦绣门门主回到京城,毒便已经清了,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是如此;
——十多年前,严相亲自托人,将原身从严家带走;
——孺心已经有十多年未曾制过新毒;
……
怔忡良久,严墨戟慢慢抬起了胳膊,仔细端详起自己的手腕。
当初被杨踏雁划伤的手腕早已愈合,伤疤都没有留下一丝;严墨戟透过自己白嫩的手腕,仿佛能看到自己血管中随着心脏跳动而不断奔涌到全身的血液。
那些血液随着严墨戟越来越快速的心跳,将震惊与喜悦的心情冲刷到了他的全身,让他的双眸在夜色中,比桌上的烛台还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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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解毒
“东家怀疑,你的血就是孺心之毒最关键的原料?”
冯问兰提着医匣, 身上还带着夜晚的露水, 面带惊讶地问。
她大晚上被人叫起来,得知东家有事, 还以为是纪明武的毒发作了, 头发都未梳齐, 匆匆忙忙赶过来,却得知东家找到了孺心之毒的关键?
严墨剑住得近, 早就过来了, 已经听严墨戟分析过一遍, 也觉得非常合理:“倘若当初母亲是拿阿戟的血来制的孺心,倒也能说得通, 为何祖父要把阿戟送走了。”
他年幼在家时, 便清晰的知道自己的祖父是如何思维缜密、老谋深算, 那是的锦绣门门主尚且年幼, 露出马脚、让祖父发觉了什么也是正常。
只是这样一来,严墨剑愈发心疼阿戟。
——母亲……当真是只把他们兄弟当做毫无感情的陌生人吗?孺心之毒问世时,阿戟尚未周岁!孺心之毒的扬名至少也要一段时间, 这么看,母亲很可能刚诞下阿戟、甚至还怀孕时就在研制孺心了!
——而用亲子之血酿这剧毒、甚至可能因此对阿戟进行了什么药物调整, 她不怕折了阿戟的寿?
严墨戟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只急切地看着冯问兰:“问兰,有没有法子试一试?”
冯问兰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东家你取些血给我, 我尽力试试。”
既然是为武哥取血,严墨戟毫不犹豫,掏出那枚银刀便要割破手腕,被纪明武伸出左手一把抓住。
纪明武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的动作:“阿戟,你要自杀吗?”
严墨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动作有些猛了,看着自己微微有些颤抖的手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突然看到了希望,让他一时有些抑制不住。
最后还是冯问兰帮忙取了血,端出去研究去了。
严墨剑本来还想安慰一下自己这个命途多舛的弟弟,只是看严墨戟握着纪明武的手,和纪明武依偎在一起、完全不关心锦绣门门主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样看来,阿戟不在意严家、不在意母亲,也许算是好事吧。
在漫长又短暂的等待中,冯问兰进来,手里拿着两个碗。
一个是带着淡红色的水,一个是黑乎乎的药汁。
“把这碗喝了,我用东家的血和一些药材,按照之前谷主提供的思路试着调配了解药。”冯问兰将两个碗放下来,指了指那碗淡红色的水,“若有什么不适,立刻喝另一碗。”
纪明武看了严墨戟一眼,左手伸出,端起碗一饮而尽。
不知冯问兰加了什么药材,虽然药水带着点血色,可喝在嘴里倒是没有一丝血腥味,倒有点细微的甜味。
喝了药,冯问兰伸出手替纪明武把脉,皱眉感受了半晌,在严墨戟期盼的眼神中,脸上划过了一丝惊喜:“真的有效!”
——武哥的毒能解了?!
严墨戟高兴得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与纪明武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之色。
“只是……还有些问题。”
冯问兰面带难色,看了一眼一脸兴奋的严墨戟,小声道:“以纪大侠所中的毒扩散的程度,想要彻底解毒,东家你怕是要被抽干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