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见公子面善,日子过得恍然不觉,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竟已是两年了,卿公子还是当年模样,丰神俊貌。”虚词被拿来说,花楼里的妈妈仍是话接的顺畅,没有半点停顿。“又是忘了?叫什么妈妈,唤我玉娘就好。”
说笑着转了身子,瞧见卿容身侧的明煦与华章,直接上前馋了明煦手臂,“好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卿公子带来的人也是极好的,只是瞧着与卿公子不像。”
不设防一股幽香冲进鼻腔,明煦有些不适应的皱了皱鼻子,倒是没抽出手,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只得说了句:“妈妈谬赞。”
妈妈顿时笑了出来,“果真不像。”
“我这兄弟面皮薄,玉娘快别逗他。夜游偶至贵地,玉娘带他们瞧一瞧美人。”
“这个容易,我们楼里的姑娘个个美人,是要见那个我带着给三位公子挑上一挑”
“这些玉娘安排就是了,不若先带我见一见云娘。”卿容笑道。
“又是云娘,卿公子两年无音信,这一回来就是云娘,可真是个专情嘞。”玉娘笑说着引向二楼。
明煦听这话有些怪异,瞄了一眼卿容神色,没什么不对。妈妈玉娘也似乎只谁便搭了这么一句话。
“玉娘只说许不许见”
“一来就要见我们花魁娘子,也就是你卿公子才有的面子。”玉娘回头一指,“可不见吗?”
“玉娘怎么也学会了逮着一只羊薅”卿容有些意外。
“约摸是这只羊毛发柔软紧实,客人好这一口。”玉娘自嘲,分明带着得意。
“说谁是羊呢,我可都听见了。”正走着,就见扶梯口传来一到声音,上首一位美人斜倚围栏,正俯瞰一群人。
声音清亮,姿态闲适,分外惊艳。
倒与明煦预想中的婉约美人不太一样,连口音都带着北方人的脆。
“两年不见,别来无恙”卿容停下来,斜靠侧壁。
“自是无恙,只道思君令人老。”美人玉手扶脸,烟波动人,似哀怜幽怨。
“云娘可饶了我,你正直风华,难不成咱们玉生烟的客人都瞧不见不成?”卿容笑语走向美人。
“偏你会说话,我这个年纪那还有什么风华可言,不过是仗着年长,比那起子小姑娘通透些罢了。”话虽这般说,明煦还是注意到了云娘眉眼弯起的弧度更甚。
“这位小公子一直瞧我,可是有话要说。”云娘突然转向明煦。
“姑娘风华惊艳,是我失礼了。”明煦上了最后一节台阶,开口道。
“我猜你心里在想我的年纪。”众人进了门,花魁娘子第一句朝着明煦,语笑嫣然:“不妨说说看。”
额,明煦哑然,真是敏锐,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在少女十二三岁就迎客的情况下,花魁娘子也不会年纪太大。但眼前这位明显是例外。
花楼里的姑娘,便是再高的才情,若是貌不惊人,客人也不会买账,何况是花魁娘子,是以云娘之貌,确实难得,况她应是读过书的,气质非常。
“姑娘家的年纪,我是猜不出的,大抵都是十八岁?”明煦行至圆桌前坐下,抬首扶额。
云娘顿时掩唇而笑,走到对面坐下,“我瞧公子年纪不大,倒是生了一副讨巧的嘴,和着这幅样貌,怕不是又是一位卿公子。”
“我与卿大哥不同。”明煦摇摇头,移开视线,把弄掌上的茶杯。
云娘低头掩饰唇角转淡的笑意,不再接他的话,转而招呼华章:“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可是头一回来咱们这儿?”
华章正不淡定明煦风月常客的表现,这厮明明也是头一回,咋就这么稳呢?忽然被招呼,忙伸手一礼,语调些微迅疾:“姑娘客气,我姓华,姑娘随意称呼罢,倒是凑了巧儿,与卿容见了咱们花魁娘子。”
“唉”,卿容扶额,这两个呦,默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茶,“云娘,我走了两载,竟没有好酒么?”
“哪能没有,每年秋凉都酿了的,来我这里寻酒的只你一个,倒是存下了不少。”云娘说着掩唇一笑,竟是十二分的风华。“我去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