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小心的按照嬷嬷教导的礼仪走流程,三加三拜之后,后背已经起了一层汗。贾母从座位上起身面西,宋氏向东念祝辞:“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琬卿甫。”黛玉答:“琬卿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
女子许嫁,笄而礼之,称字。说起琬卿,当日贾母去太后处拜见,太后与她提起黛玉取字的事儿。“本宫本想着给县主取一个,奈何你那亲家来的早,本宫还没想好,那哥儿就拿出了一个。琬卿极好,与你那外孙女小名也相合,可见是花了心思取的,既然这两个小的这般好,本宫也不好不纳,便叫琬卿罢。”
贾母虽然遗憾没能得太后赐字,但看太后的态度,她心里就有了成算,便没觉得不好。这日就交给了宋氏来取。
取字之后整个笄礼已经完成了大半,贾母惯常说了几句算是聆训,之后便是奏乐,乐者奏《高山》,《流水》。已算礼成。
黛玉拜谢宾客后回房休息,贾赦,贾政并夫人招待宾客。
……
宋氏从贾府回来,便招来丫头询问明熙的去向。“太太,二爷用过中饭就乘车过去了,约莫再等一会子就该回来了。”丫头回话十分的麻利。
今日恰巧是明煦归家的日子,宋氏担心的不行,很不能亲自去接。听说明熙已经过去了,才稍稍安定下来。将明照叫过来坐在堂屋等消息。往常都是明睐陪着她等,如今睐姐儿也走了,陪着等的人换了一个,等的人多了一个。
而这边,明煦出了考场就见等在门口的长安,明熙在他身后站着,对上自己的眼神,展颜一笑。于是明煦也笑起来,有些不顾仪态的小跑过去,明熙扶着他上了马车,自己随后也钻进来。
“大哥出来的挺早,我本以为还要等一会儿。”明熙将手上的轻裘裹在兄长身上,又递了一个手炉。
“考舍离门口近,我排在前头,便出来的早。”明煦轻笑一声,出了那小旮旯地儿,连空气都清新几分。
“大哥发烧了?”明熙皱眉道,不是风冷,进了马车明煦,面色依旧发红,而指尖冰凉。
“是吗?”明煦只觉得今日有些乏力,只当是闷太久了,出了考场就好了很多,不过明熙这么说,是发烧了也说不定,毕竟考场进去不能穿夹层的衣服,于是穿衣服又要多又不能重,学子们大多都穿的比平日单薄,春寒入骨,明煦能撑到现在才发作,已是好的。
“长安快些。”明熙立即吩咐。 驱车回家之后, 明熙做主,直接把明煦送到了飒然居,又令人请府医和通知宋氏。明煦自觉还好,不过身上有些发热, 精神尚可, 于是不顾明熙的劝阻去侧室沐浴更衣, 待他出来, 大夫与宋氏皆已经到了。
本来宋氏听到丫鬟来报大爷病了,当下唬了一跳,考场上生病可是要人命的。慌忙来到儿子居处, 又说大爷在里边洗漱, 心稍稍安了下来, 看来不严重。虽如此, 见着明煦出来, 仍是扯着询问说教了一通。
大夫收回按在脉上的手, 捋了捋胡子, 慢悠悠道:“有些寒气入体, 并不严重,大公子年轻火旺, 身子强健, 喝副药, 将养两天就好了。”说完就开始提笔写方子。
确定无事, 在大夫走后,明熙也回了自己院子。
药煎的很快,明煦接过长安手里的碗, 一饮而尽,面上不露分毫, 却是暗暗砸了砸舌头,恶心,想吐,宋氏在旁边看着,他也不敢喝茶压一压,她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说法,喝茶会解了药性,幼时的明煦也曾扯了大夫辩解,无果,人总会在某一个点固执己见。
喝完药,明煦躺在床上,宋氏在床旁边坐着,明煦有些不自在,没有表现出来。药里加了助眠的材料,奈何他现在的心情飘在云端,睡意是怎么也酝酿不出,心里很空,不想说话,忽然想翻身打上一通宵的游戏才好。
想到游戏,明煦更不想说话了。似乎看出了明煦的无所事事,宋氏开口了:“前几天你祖父来信,说起你的婚事来,你这几日在考场,也一直没法子跟你说。”
“可是有变?”明煦仔细看了宋氏脸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