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羿年反倒突然嗤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是个一无所觉的小傻子呢，原来还是挺聪明的。”
宋绮诗懵了一秒。
嗯？
哪里就傻了？哪里就聪明了？
黑暗之中，楚羿年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倒是不重，像是轻轻圈住了，有种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的感觉。
他牵着她往楼下走。
宋绮诗感觉他应该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抿了抿唇，也就没有抗拒他的力道, 跟着往下走了。
“手机是她送给你的？”楚羿年问。
这个她显然指的是于敏。
“唔。”宋绮诗乖乖应声。
等下了一层楼, 楚羿年突然又顿住了脚步，转过身轻轻捏了下宋绮诗的下巴。
宋绮诗惊了一跳，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如果这会儿她脑袋上有两只大耳朵的话，肯定会跟着抖两下。
“这张脸是挺合适的。”楚羿年盯着她的面容说, 他的语气平静，但却让宋绮诗有点毛骨悚然。不过这样的时间很短暂。楚羿年很快松开手, 转而轻轻掠过她的头顶，像是抚摸：“下次别再收她的东西了, 要收，也不能你自己去收。”
还没等宋绮诗完全消化这些内容，楚羿年突然语气又一沉，道：“也别再删我手机号了。”
宋绮诗轻轻呼吸着，一时没有回应。
楚羿年就等着她回话。
好像她不出声，他就不会走。
“……唔。”宋绮诗应着声，同时拿出手机，尴尬地道：“那你再给我打一次，我这里没记录了。”
楚羿年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你还真删了我的号码啊。”
宋绮诗：？
不是，敢情前面您都是炸鱼呢？
“胆子真够大的。”楚羿年这句话说得不带什么情绪，听不出喜怒，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并不含糊。他掏出手机，还真就又给宋绮诗拨了一次号码过来。
宋绮诗的手机叮铃铃地响起来。
她挂断电话，再右键另存号码，新建联系人……
“请输入联系人姓名…”
姓名？
挂楚羿年的大名，不好吧？
哪天被人看见了，多不好啊。
宋绮诗万万没想到自己卡在了这一关上。
她舔了舔牙，干脆存了个“楚”上去。
楚羿年低头扫了一眼，她的手机通讯录相当单薄，里面没几个名字……楚，C开头，竟然在里面混了个第一的排位。
楚羿年一下就身心舒畅了。
“你们楼道里的灯坏了。”楚羿年说着，还做了个抬头探看的动作。他将手机放回兜里，低声道：“你先回去吧，不用送了。楼道黑，别摔跤。”
宋绮诗迅速且生动地表演了一个脚底抹油：“拜拜！”
楚羿年没好气地盯着她的背影：“跑慢点儿，别摔了。”
宋绮诗：“好哦！”
答应得倒是很乖巧，但话音落下，人影儿都没了。
楚羿年：……
他转过身，继续往下走。
身边没有不及他肩高的小姑娘了。
手掌间也变得空空荡荡，没有被他扣住的纤细的手腕了。
楚羿年一个人慢慢往下走，竟然有了点格外奇妙的感觉。
好像越往下走，越有种，将美好的东西从身体里剥离走的滋味儿……竟然有点不舍。
“楚少？”助理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楚羿年抬起头，淡淡应声。
助理忍不住笑了笑，说：“我还以为宋小姐会送您下来呢。”
楚羿年冷淡的神色骤然有了点变化，他嘴角微微弯了弯：“她送了。楼道黑，我又让她回去了。”
助理：？
他好像从语气里听出了那么一丁点儿炫耀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