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此深爱刘莘,他之前怎就会那般混账舍得冷漠对待自己唯一深爱着的女子?幸得这名女子秉性温润如水,有容乃大,几次三番被自己伤害,都不与自己计较。
若他在不思悔改,真失去了她,他的余生注定行尸走肉,毫无生息。
魏郇回屋的时候,刘莘方才填饱了肚子,又再盥洗一番,退去一身繁重的纁袍,换了身轻薄的寝衣斜靠在四合床上小憩着。
魏郇神思恍惚进屋见到的便是这副美人卧榻香眠之景,魏郇心底倏一下便完全软了下来,甚么愁思散然一空,只甚满腔的爱意溢满心间。
须臾间,魏郇便下了决心,从今往后,魏郇定将这名美人放心尖尖上宠着,谁也不能再伤害她。
魏郇慢慢走到床边,轻轻吻了吻刘莘的额头,满脸柔情的直起身,退去自己身上的纁袍,出门淋了个冷水澡,复又进屋,准备抱着刘莘入眠。
伸手抱人之际,遽然想起自己方才淋了冷水澡,现下浑身肌肤冰凉,魏郇怕热,这股子冰凉正和他意,可刘莘不行,刘莘最是怕冷。
想到这,魏郇又紧忙直起身,在屋里蹦跳跺脚,把筋肉活络开,发了一身热气,方才脱靴上·床……
魏郇躺上床,四合床嘎吱一声;魏郇轻轻翻身抱住刘莘,四合床嘎吱又是一声……
魏郇狠拍了一下四合床,压低声音斥责道:“安静点,吵醒我夫人,我明天把你劈了当柴烧。”
.......
魏郇、刘莘的“二婚”之夜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了。
刘莘醒来时熹微晨光透过窗牖上糊着的浆纸,望着被自己当作抱枕抱着的魏郇,有些不可置信,昨晚魏郇居然放过了自己?倒是难得的君子之风。
刘莘这厢心里还没感叹完,魏郇那厮的咸猪手便钻进了刘莘的衣襟里……
刘莘暗暗翻了记白眼,腹诽,就晓得……
下一瞬,魏郇半阂着眼睑,迷迷糊糊的便翻身压住刘莘,用晨醒磁性低哑的嗓音缓缓说道:“夫人甚是好精神,不若活动一下。”
说完,便倾身欲亲下去。
刘莘一个激灵,以略高于初醒者的反应速度,及时伸手捂住魏郇的嘴,嫌弃道:“你我都还没漱口……”
“唔……我不嫌弃你。”
“我嫌弃你呀!”
“那我不亲你总可以了吧?!”
......
四合床吱嘎吱嘎又想了半晌,刘莘望了眼窗外大亮的天,心下哀嚎,这回她可没脸再在卬里继续待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四合床:“这几章我是三号猪脚,出场次数比谁都多,曝光率杠杠的!这是要火的节奏……”YAY 二人起床用完朝食后, 魏郇牵着刘莘走到孟里长家门外那颗三人抱粗的百年大青树下,魏郇抱起刘莘,足尖轻点跃上树梢,将刘莘轻轻放在一只粗壮的枝干上,自己坐在她旁边,伸臂揽住刘莘, 刘莘顺势把头靠在魏郇宽厚的肩膀上,眺望远方万里苍穹,云海翻滚。
“了了,我想我能原谅你的父君。”魏郇蓦然开口,随温言絮语,却颇为坚定,打断了这份美好沉静。
“嗯?”刘莘有些不解, 他为何突然提及此事,他一向憎恨自己父君, 往日别说主动提及,便是连想都不让她想。
魏郇望着远方, 眸光沉沉似星河璀璨翟烁, 久久……轻吁一口气, 似放下了甚, 侧首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刘莘靠在自己肩上的头顶, 缓缓开口道:
“……八年前……是冯将军将我救出德政殿……他昨夜告诉我,他救我乃是奉了你父君之命……屠我魏家满门之事,你父君不能说完全无过, 却也全然非他之过……他若有过,也是为君茌弱颟顸之过……我娶了你,心悦你,结发为夫妻,当恩爱两不疑……若我不能放下心结,必会错伤于你。我魏郇此生谁都能负,就是不愿负你……为了你,我可以试着放下仇恨,试着原谅你父君,试着接受你的家人……”
刘莘闻言,动容抬首与魏郇缓缓对视,魏郇漆黑深邃的瞳孔里全都是自己,熠熠流光自黑瞳深处倾泄而出,赤诚守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