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司空先生说,颍川齐家对主公有救命之恩,是以主公要报恩。”
颍川……齐家……报恩……齐宣!刘莘慢慢琢磨……猛一惊,如当头棒喝!最近日子过的太过平静,刘莘都忘了还有齐宣,这位书中未来魏郇的妻子,大邺朝的王后。
难道历史潮流的滚滚车轴并未因自己到来而改变,一切仍如书中那般行走,魏郇心里最在乎的人仍是齐宣。自己终究是要下堂。
自己又被利用了,还是被利用来救他未来的妻子。前几日他表现出来的温柔迁绻竟都是假象,蒙蔽自己的假象。
刘莘这厢思绪翻飞,愤怒异常,声色俱厉地质问魏青:“魏侯何在?”
“三年未见,了了还是这般威风凛凛。”伴着一道温润男声,一身着白衣锦袍男子徐徐迈入,男子还是那般芝兰玉树,如沐春风,就是较三年前轻减了些许,一双明眸在看见自己的那一瞬间灿若星辰。
刘莘愕然,他居然这么大刺刺就进了妇人家厢房,魏青亦不做出任何阻拦,应早已知晓。
刘莘怒火中烧,狠狠瞪着魏青严声厉问:“是魏侯让他来的?魏侯,我的夫君,不远千里不嫌麻烦将我带来淮西,就是为了将我献给琅琊王琪吗?他置我于何地?置我贞洁于何地?置我颜面于何地?他不喜我,便可如此折辱我吗?”
语毕,转向被她疾言厉色惊住的王琪,痛心质问:“我便是你们连横的筹码吗?”
“不,了了,你不是任何人的筹码。是我,是我求魏侯的。”王琪刘莘如此伤心,连连解释:“是我一直忘不了你,知晓你还存活在世,便忍不住想找回你。”
“你住口,你不要叫我‘了了’。男女授受不亲,你已娶妇,我已嫁人,请你唤我魏夫人。虽然他对我无情,我却不做那无义之人。”刘莘气急攻心,急急后退,不小心绊到裙角,整个人像后倒了下去……
王琪眼疾手快冲上前在刘莘摔倒之前,抱住了她。
刘莘在王琪怀里奋力挣扎,欲将他推开,挣扎中一只手肘重重顶在了王琪胃上。
王琪吃痛不已,放开刘莘摔倒在地上,脸色霎时煞白一片,冷汗急流,一手撑地,一手捂住胸前,极力抑制着甚,却没抑制住,一口口鲜血不住的往外呕了出来。
刘莘未料到自己那么一拐竟会让王琪伤重至此,惊恐的看着口呕鲜血的王琪,手足无措唤道:“魏青,找大夫,快!”
候在门外的王颂听闻动静,疾步迈了进来,见到自家主子又口吐鲜血,急忙点住王琪周身血道帮王琪止血,又从怀里掏出一白瓷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对菊娘道:“麻烦给倒杯温热水。”
菊娘闻言,连忙端上茶杯。
王颂将药丸放入水中,药丸瞬间即化,王颂将化好的药水,尽数给王琪喂了进去。
刘莘自惊吓中回过神来,对王颂道:“你把他扶到那边罗汉榻上躺下,给他擦洗一下,大夫马上便来。”
王颂抱拳一礼,将痛得目龇牙狰的王琪扶上了上榻,接过菊娘端来的水盆,仔细替王琪擦拭着血污。
“不用叫大夫,世子这是胃上顽疾,一般大夫医治不了。”王颂边擦边说。
“胃上顽疾?他……何故?”刘莘询问道。刘莘原主的记忆里,三年前王琪的身体康健,根本未闻有甚顽疾。
“公主,世子他真的很苦,他真的未曾放弃过你……”
王颂蓦的转身面向刘莘双膝下跪,哭诉道:
“三年前建康宫变,世子闻迅欲带王氏精兵前去营救你,可是被老国公给关押了起来,世子以绝食抗争,一绝就是七日滴水未进,七日后实是无力反抗才被强行灌了汤水续命下来,待世子醒来,已一切尘埃落定……世子身体将将能动,便欲挣扎着去寻你,老国公为了断了世子的念想便告知世子你已在宫变中殉身。
世子闻讯,心伤神丧,整日不思饮食以酒消愁……时日一久,胃糜严重,有一次严重的呕血险些丢了性命。
幸得云林寺方丈,扁鹊在世救了世子一命。自那以后,世子的胃便再受不得任何一点刺激,沾不得一丁点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