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你的胆子敢对皇子这么不敬!这是先皇去了就都欺负我们母子二人啊,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静妃涕泗横流,头发散乱地落了一片,真和街角巷子里骂街的泼妇无疑。被围在中央赤手空拳的三皇子也急了,努吼道:“严将军这是何意?我皇兄胆敢和西北的贼人勾结,你是没听见吗!御林军呢!御林军都去哪儿了!快来人护......”
“这御林军,你一罪臣逆子还叫不起!”严子墨难得浅笑,刺目的烈日下竟叫三皇子蓦地生了一身冷汗,严子墨抬了眸打断道。
静妃气红了眼,骂道:“你,你血口喷人!这要是先皇还在……这要是先皇还在……”静妃嘴里还一直反复念叨着这一句话,先皇若没有去得这么突然,凭先皇对她的宠爱,她和皇儿哪里会受这种委屈!
“血口喷人?”严子墨一声冷笑,围成一圈的侍卫刷的一声,齐整自发地为分开了严子墨一条道路,他拖着长剑,步子不急不缓,倒像是在小巷里独自悠闲踱步赏景的旅人。
即使他手里还握着长剑。
严子墨嘴角噙了抹嗜血可怖的笑,面朝仍跪拜在原地的朝堂重臣,扬了声一字一句道:“三皇子杀害自己的亲皇弟,未来的新皇,还栽赃灾祸大殿下,不知道这等罪名当不当起‘罪臣贼子’四个字!”
严子墨蓦地转了身,冰冷的眼神将浑身抖得如筛糠,汗如雨下的三皇子生生地定在原地。
“方才侍卫来报,在三皇子的别处行宫的地窖里发现了......”严子墨略一停顿,面儿上一副惋惜的模样,“小皇子已经发冷的尸身,身上还有道道被鞭挞过的伤痕,有的已经深可见骨!”
“能对自己的亲弟下得去手,敢对未来的新皇动刑甚至谋杀,这等罔顾人伦天打雷劈之事,殿下竟也做得!”
话音刚落前殿里更是连呼吸都是刻意屏住的静,严子墨因着愤慨激动,胸膛正剧烈不规则地起伏。
身后众人脸色各异。权臣数人皆愕然失色倒吸这冷气,眼里俱是震惊和不敢信,随后又愤愤露出了不屑和怨恨。
静妃则先是呆滞,旋即又是一声刺耳的尖叫,手上尖细的寇丹划在侍卫冷静坚硬的盔甲上硬是生生地折断了几节,划出殷红的血迹斑斑。
残害手足一事过于让人惊骇,以至于还没人注意到真正让严子墨玩味的还是大皇子那先前憋成猪肝色的脸上正是一脸如释重负的轻松。
还有那么点……侥幸。
严子墨转回打量的目光,站定在大势已去的三皇子面前。
“殿下是以为这皇位自己是十拿九稳了才将小皇子提前藏起来,想着等掌长了权,剔除这根眼中钉不过是早晚的事儿,”严子墨似是在陈述事实般的笃定,“不过殿下也没料到先皇竟是这番考量,殿下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算来算去的,算计的还都是你自己!”
三皇子惊骇地瞪圆了眼,在严子墨的逼近下步步后退,双腿直打颤。
“不是我!不是我!全是我皇兄做的,我根本没去绑八弟!不是我!!!”
三皇子四顾环视,可戳在他脊梁骨上的那些眼神分明是肯定了他做了那谋杀手足为人唾弃的丑事。人群里,大皇子看他的眼神格外的阴险毒辣……他知道了,一定是这样!
他没对八弟下手!
“是皇兄,一定是皇兄,是他杀了八弟嫁祸与我的!”三皇子恨恨地指着大皇子,“皇兄你好深的心机!你就不怕八弟报复你吗?!”
大皇子有一瞬间的不自在,呆滞,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他已是无比嫌弃地瞟了三皇子一下,淡淡道:“本宫还以为你和我一样与八弟情同手足,看来三弟这人皮下的狼子野心真是不浅,本宫错看你了。”
一句话,无疑坐实了三皇子的罪名。
“是你们……一定是你们几个勾结好了陷害我皇儿,给我皇儿下套!”静妃眸子里盛满了泪,倔强地没有落下。
“三皇子谋害新皇罔顾人伦,静妃教子无方助纣为虐,来人!将两人押入大牢,择日问斩,九族之内得株连,一并收入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