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声讨声似银针根根扎入大皇子最敏感的那根神经,大皇子双拳握得“噼啪”直响,胸口剧烈起伏,不敢回头对上那些满嘴“忠信仁义”的臣子。
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就像他们不会放过他三弟一样!
“本王也不愿来贵朝撒野,但是贵朝未来的国君可得一言九鼎,莫要诓骗本王才是!”
“既然诸位都可以作证,那殿下应允本王的这些回报,本王就亲自来取,少一样都不行!”
伽楼国王上脸上恶毒的笑越发明显,看得大皇子浑身血液上涌,都是他!这个狗东西,竟敢在他即将坐上龙椅之时反咬他一口!
如此,他也不要他好过!
“大皇子结党营私,有书信玉佩为证,来人,将大皇子收归天牢!”
严子墨漫不经心道,游离的神色似是半点也不关心大皇子是不是真的有勾结别国势力造反之嫌。
本来,他今日就是来看戏的。
大皇子和伽楼国王上最后一封书信,是他让裴旭叫人拦下的。裴旭书法甚好,善于描摹任何人的字迹,区区一封信,于他不是难事,寥寥数字便以伽楼国王上安插的探子的口吻,捏造了大皇子早就甩开他这狗皮膏药赖账一事。
这叫伽楼国王上看了,还怎么沉得住气,特意赶在这登基之日,搅乱这一池死水。
所谓狗咬狗,不就是如此,他什么都无需做,只需做这渔翁得利之人就可。到时候下了大牢,这其中的苦,有的大皇子受的!
“我看谁敢!”大皇子厉声道,后退了几步,“我是本国的国君,我看谁敢押本王!”
严子墨嗤笑:“登基大礼未成,你又是哪一国的国君!嗯,大皇子?”
“大皇子”那三个字,严子墨咬得格外的重。
“不!他们都死了!死了!只有我才是唯一有资格继位的人,我就是一国之君!”
“你们都想害我,想我死,把我三弟害死了,现在又来害我?!”
大皇子神色慌乱,精神濒临崩溃,这殿上的每一个人都想要他死!
几名侍卫一左一右上前,作势要钳住他,被大皇子一把挥开。再一抬眼,大皇子猩红的双目牢牢锁在眼前那一脸贪婪相的男子身上。
“狗东西,就是死,我也得拉你一起!”
谁也没看清大皇子是如何动作的,大皇子手里的匕首乍现,泛了银光的匕首崭新锃亮,显然是还未见过血味,蠢蠢欲动!
“哼,不自量力。”
相较大皇子,伽楼国王上身形未动,就扎在原地,眼看那嗜血的刀尖就要入肉。
下一瞬,大皇子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目,哼都未哼一声,手里还把着那柄匕首,“噗通”一声,整个人抽搐着砸在地上!
滚热的鲜血喷起几人高,没人看清,那把匕首是怎么转了方向,直直地刺入大皇子的动脉!
殿上大臣俱是大惊,有些已经慌不择路地四下逃窜,嘴里大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殿内瞬间混乱异常。
严子墨也不再闲散地立在一侧,神经瞬间绷起,平静无澜的眼里也蒙上了层震惊,没人看清大皇子是如何倒下的,只有他!
严子墨快步走过去,附身探了探大皇子的气息,是如此的平静,什么都没有……只有那双不甘心的双目还在大睁,定格在他这一生最后一刻。
不甘,不信,不满。
伽楼国王上,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太和殿弑杀皇族子嗣!
身后一道风吹来,携着一阵不易察觉的锋利的气,严子墨手里的长剑还未出鞘,腰间一阵凉意轻泄,这凉意,冰凉凉的,冰得他心都疼了。
“嗯……”
素色的官服,染了猩红点点,严子墨未伸手去捂,睁大了眼去瞧那一个大洞。
“那我们的帐,也来算一算!”
“严、大、将、军!”
王上狠狠抽刀,在刀口上又磨了一道,严子墨强忍着倒吸口气,眼前忽然闪过的是今早临出门时唐诗依偎在他怀里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