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以大皇子的性子, 这事若让他得知了,他早就证据一摆,在朝堂上就治严子墨个死罪了。
老国公忽地起身,烦躁地在房里转来转去, 转得躺在榻上的静养的唐诗头晕眼花。
“不仅如此, 探子来报的消息称那西北迦楼国的王上似是也有心拉拢大皇子,二人一个为权一个为利,私下里定了某种协定也说不定。”老国公叹了口气,烦躁地道。
一想起这夺嫡之争牵涉进了外邦的势力, 老国公这紧紧拧在一处的眉就没舒展过。
若真只是大皇子和三皇子勾心斗角, 那最多也就是窝里斗罢了,这江山万代还是宋家的天下, 但若西北迦楼国搅进来了,这便是两国战事了,少不得要大动干戈。
更甚的是,迦楼国的王上是何等野心不浅之人,近几年西北周边的小国又是被迦楼国吞并得所剩无几,眼看迦楼国越来越壮大,几乎可与宋姓江山比肩而立,大皇子真是为了夺嫡一事急得昏了头,才会想着联络外国计算自己的父皇兄弟!
只怕最后江山易主,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那真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见严子墨也是满目痛苦神情肃然,老国公还当严子墨乃当朝大将,一心为国,已经设想到西北势力掺进后的震荡局势和民不聊生,和他想到一处去了。
老国公立在严子墨身前,自上而下地望着他道:“老夫我眼看这朝代兴,却不能看着这朝代落。这里只有你我诗儿三人,老夫就斗胆说一句,皇上龙体急转直下,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话音刚落,唐诗和严子墨具是蓦地震惊着睁大了眼瞧着老国公,不敢相信这话是自老国公口中所出。揣测皇上安康与否,这若是落在了有心人的耳里秉明圣上,只怕他三人是活命难逃!
唐诗惶恐:“爹爹此话还是慎重的好,皇上宅心仁厚,定会长命百岁,看江山更上一层楼才是。”
门窗紧锁,所有的下人也都被驱散出院里,老国公无所畏惧,又道:“爹也希望如此,只是圣上抱恙多日,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已是事实,否则大皇子也不至于着急到要对姑爷下手。”
“姑爷手握兵权忠心护主,若是大皇子当真以下犯上篡权谋逆,姑爷就是大皇子第一要顾忌之人。老夫若没猜错,大皇子早就拉拢过姑爷了吧。”
严子墨沉思片刻,旋即点头,老国公继续说道:“姑爷是不愿意搅进这种斗争之中的,老夫甚是了解,可眼下夺嫡已成定数,姑爷若再不站好队,只怕三皇子也不会放过姑爷。”
“我之所以不在一开始就告诉姑爷大皇子与西北有勾结一事,也是怕姑爷走错路,助纣为虐,做下抱憾终身的错事啊!”
唐诗在心里一阵摇头,老国公啊老国公,你对这朝堂纷争了如指掌,却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在酝酿更大的谋逆。
只是,西北伽楼国竟敢这般戏耍严子墨,以严子墨小气阴狠的心性,还会再选择与西边伽楼国里应外合吗?
唐诗心思沉了几分,担忧地看向严子墨,严子墨明显还处于震惊和愤怒当中,竟连唐诗这般明晃晃的目光也未注意到。
许久严子墨才抬起铁青着的脸,眼里的波澜已经平息,他沉声问:“那岳丈大人为何要站队小皇子一派?平心而论,大皇子为人毒辣狂妄,三皇子虽是靠娘家起势,可为人更为仁厚。相较之下,三皇子不失为更好的选择。”
那日陪着唐诗回门,老国公明确告知过他,自己站的是小皇子一派,那时,老国公就存了拉拢他的心思。
原书里压根便未提及宫中还有个小皇子的存在,唐诗打起精神来认真听着。
“我跟在圣上身边这么多年,圣上的心思我不说一清二楚也是摸了个八*九不离十。”老国公捋了捋胡子,渐渐迷离的眼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圣上还是太子时不过总角之岁,一同读书的哥哥要处心积虑地除掉他,一直养育他的乳母竟也是别的宫妃安插到身边的眼线。先皇驾崩后遗照被毁,起草遗书的大臣被杀,其余皇子也起兵兵临城下。圣上不得已才弑兄夺嫡,这才坐稳了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