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进兵不顺,胤禵有些着急,让人遣信送至喇哩,让四川一路暂时按兵不动,等候与青海大军协同作战。
但是,岳钟琪却很不赞同,他刚攻下喇哩,正是敌军受挫之时,若不速战速决,将丧失这次最好的战机。
岳钟琪私下与定西将军噶尔弼商量,献计招降藏军将领公布。
噶尔弼同意了岳钟琪的意见,没用几天,藏军将领公布果真投降大清。
岳钟琪见此计已成,又向噶尔弼献计发兵拉萨。并提出昼夜兼程,十日之内可以到达拉萨的建议。噶尔弼认为战机来到,便不顾大将军的命令,下令三军火速进兵拉萨,仍命岳钟琪为先锋。
十一月二十,四川一路大军抵达噶尔濯木鲁,强渡过河,攻下敌堡,歼灭准噶尔军,直逼拉萨山城!
转眼快到冬至了,康熙爷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
原本冬至时,万岁爷应当亲自往南郊祭天,但此时已然是不能成行了。
遂万岁爷将祭天一事,又交给了雍亲王。
雍亲王上奏圣躬违和,恳求侍奉左右。
康熙爷谕旨曰,郊祀上天,朕躬不能亲往,特命尔恭代。斋戒大典,必须诚敬严恪,尔为朕虔诚展祀可也。
雍亲王遂遵上谕旨,前往斋所致斋。
斋戒间,雍亲王三次派侍卫太监等,致畅春园侯请圣安。
万岁爷皆传谕旨,朕体稍安。
直到十一月二十四日,冬至前的第二天。 康熙五十年
十一月二十四日,斋所
四阿哥持斋的地方就在天坛, 从斋宫出去, 走不远就能看到圜丘的建筑。
苏伟陪着四阿哥来天坛沐浴斋戒为冬至祭天做准备,也不敢随意四处溜达。
好在每年的祭天都由礼部专门操持, 也不用雍亲王再费心什么。
只是, 畅春园那边, 万岁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四阿哥平时是最冷静、最沉稳的性格, 可到了当下, 也是眼见着安不了心了。
一大清早,傅鼐又被派去了畅春园问安,苏伟端着茶水进了屋门。
四阿哥背着手,站在窗前, 祭祀的文典摆在桌上,只翻了还不到一半。
“喝点水吧, 还有两天就冬至了,咱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四阿哥轻声叹了口气,微微垂下眼帘,“皇阿玛病势沉重, 却不肯让皇子们陪侍在侧。我在想, 是不是让人从京里把二哥、大哥接过去。”
“你怎么会这么想?”苏伟偏头走到四阿哥身侧, “都这么多年了, 他们父子间哪里还有多少情分了?”
“可我总觉得,在皇阿玛心里,二哥曾是他一手培养的继承人, 大哥是他的长子,总是不一样的。”
“再不一样,该关不还是关了?”
苏伟握住四阿哥的手,“万岁爷做皇帝已经五十年了,他早已不是一个普通的父亲,承欢膝下对于他,也许没那么重要。”
四阿哥转过身,看向苏伟,“做皇帝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做皇帝不会,可一个人一生的际遇会。每个人都在不断的做取舍,说是改变了,其实追根究底还是自己决定的。”
四阿哥凝眉看着眼前的人,突然问了一句,“那你相信我吗?你相信我不会改变吗?”
“改变也不是坏事啊,”苏伟笑笑,“你现在跟你小时候也不一样了啊。”
“我不会变的!”四阿哥上前一步,把眼前的人抱进了怀里,“你相信我,我不会变的!”
苏伟抬手摸摸四阿哥的背,四阿哥抱得很紧,紧到双臂会一阵阵轻微的颤抖。
“胤禛,你是不是害怕了?”
四阿哥闭上眼,没有回答,只是执拗地抱紧了怀里的人。
“你不用怕,你会是个好皇帝的,你不会让你的皇阿玛失望的。”
苏伟的语气很笃定,一切还未尘埃落定,他好像就已经看到了结局,但这些话却不是四阿哥最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