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在下冷淡[快穿]_作者:孤注一掷(216)

2018-04-04 孤注一掷

  “这这,我是做不到的……要不怎么说高祖心胸宽广……但这事……”

  众说纷纷,坐在酒楼里穿着便装的越徵面无表情的听着,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春天又来了。

  他第一次来君山的时候,那个人还穿着朱红绣着暗黑暗金龙纹的礼服,戴十二道旒冕。

  十二道旒冕下的天颜,毫不停留从他面前一晃经过。眉目的线条尊贵又冷淡,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既无欢喜,也无悲哀。仿佛生来就是要坐在那个位置上,被万人朝拜。

  在淅淅沥沥的春雨山亭里,那个人望着远处对他说:

  “孤在想,若有一日山陵崩,孤是在这君山,还是在那荒野?”

  “到时候你若健在,记得来孤的坟前还一枝梅花就好。也算我们君臣相得过了。”

  那年初见,这个人从重重帷幕后,递给他一束梅花,彼时他怎么会想到,余生都要来还这一束?竟也还不尽还不清。

  我把这天下的梅花都赠予你,可好?来我梦里看一眼呀。

  却是唯梦闲人不梦君。

  唯一的一次入梦,是跌下马病了半月,糊里糊涂的,看见那两个人携手在长长长长的天梯上远去,他怎么追都追不上,反倒越来越远……

  他知道自己错了,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有一年二哥回来看他,不知说起什么了,越徵怔了怔突然平平的问:“二哥曾说,不是什么东西都需要算计抢夺才能得到,那应该怎么做?二哥自己得到了吗?”

  越從醉酒欲眠,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头,笑着说:“不是你的东西,想得到就是错了,越努力越事与愿违,忘了吧。”

  可是,越徵最擅长的事就是记性好。

  “我没有想要伤害他,我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喃喃的话,不知道说给谁听……

  当年的故人。

  文珩修了道,游历经过君山就驻足不走了,为那个人守墓。就像那个人生前一样。

  郑国公平反,博源却除了迁坟祭祖的时候,再未踏入郑国公府一步。

  他买下了整个梅山,常年住在上面。

  他的邻居是已被封为陈王的徽之公子,梅山的行宫是陈王唯一从今上那里讨来的封赐。

  梅山其实并不适合居住,一年都是荒凉冷僻的,冬天格外漫长,春天夹在漫山遍野的梅里,也幽冷起来。

  梅山再也没有月光一样的白梅花了,只有片片飞舞血一样的红。

  每当想起旧事,便一夜落满南山。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

  故事就这样,匆匆继续。

  ——梅山上·博源和徽之——

  博源没做错什么,他做得每一步都是对的。

  阖府被灭族,怎能不报?粉身碎骨,泥泞里打滚也要报的。

  为了天下不生战火,生生忍到大周亡国,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对得起黎庶万民了。

  他归来家中,看到满地的血流成河,饮泣发誓,心中做好了种种牺牲磨难。

  他以为复仇的路上,自己会面临万千刀斧加身,受尽酷刑折磨,每根骨头皮肉都被打断了,被人唾骂鄙夷,腐烂死于枯萎。

  他不怕,也不痛。

  或许就是因为这些于他而言都是不放在眼里的,便算不得代价。上天惩罚他弑君的罪孽,不折磨摧毁他的身体,反要磨难他的魂魄。

  上天不要看畅快淋漓的快意恩仇,要看凡人在爱恨两难里的取舍。

  他只错在,在错误的时间对不该的人动情。

  可这怪谁呢?人的心想要什么,自己都不清楚怎么掌控。

  那无数难以说清楚幽微情绪的深夜里,那个人戴着面具趴在云纱后的床榻里,和他说话。

  问他:“听说你和崔家的女孩,青梅竹马,订好亲事。两情相悦都是怎么相处的?”

  平静的固执的像个天真残忍的小孩儿:“孤本来也要成亲的,也是青梅竹马,说好的,结果一夜变了。因为你们这些人不允许,我知道他为什么非死不可。世家公子不能雌伏皇权之下,他成了我的皇后,就是打了你们这些人的脸面。每个人都逼他,拿那礼义廉耻摧毁他的骄傲。他不可能杀孤的,是你们在里面挑拨离间,栽赃陷害。你很痛苦,很恨?那就恨你们自己吧,你们从我这里拿走我的唯一,就拿你们自己来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