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笑?”
等夏秋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问出口了。
路悔正推着夏秋看花园,之前那种尴尬和紧张已经消停下来,闻言倒是没有想太多,“花园里的花被照料的好棒啊,我从来没看见那么多的花儿。”
“看见就怪开心的。”
夏秋:“花……”
花园里确实有很多花儿,全部都是空运过来的名贵品种,有专门的花匠照料,自然开得欣欣向荣。
可是她才不想看什么花儿!!
她心里更加烦燥,她想问路悔为什么之前看见她的时候也在笑,她想问为什么路悔为什么要看着她那样笑——
“对啊,花。”路悔有些高兴的说,“我以前跟着爷爷奶奶住的,老家有很大的院子,种过很多的花儿。”
“尤其是这些名贵的花儿,每一朵都要非常用心的浇灌,才能开得那么漂亮。”
少女的声音活泼自然,不带丝毫想象中的恶意,她开始嗲嗲不休的地说各种花儿,说它们的秉性,喜好,还有生长的季节。
就像一脚踩空,对着身后这个好像很高兴的人,夏秋所有带着恶意的问题都问不出口。
反而被她的话吸引,情不自禁的去看那些花。
她不懂花儿,不认识那些花儿的名字,但是确实,开的甚好。
可是烦燥的心却得不到丝毫慰藉,反而,愈发难受。
“真可怜。”夏秋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点控制不住的,冷淡的自嘲,“也只能这样了吧。”
看似名贵,却只能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任人摆布,在众人的指点中等待着度过花期,最后凋零。
可怜可悲至极。
路悔没有听懂夏秋的话,她似乎有些迷惑:“……可怜?”
夏秋心里更烦,说:“回去。”
“哦……好。”
“哎,等等,那里有只花儿蔫了。”路悔说,“等我一下下啊。”
理智告诉路悔应该遵守这位大老板的命令,但是那朵蔫巴巴的郁金香,却让她的理智有些不受控制。
她想救救那朵可怜的花。
夏秋便看见路悔跑到一边去取了洒水壶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跑到了那朵有些蔫巴巴的郁金香旁边,细心的撒起了水。
几缕灰色的碎发调皮的落在了路悔脸颊旁边,她一直勾着的嘴角此时抿起来,眼睛专注的盯着水滴的用量,对待那朵郁金香的神态专注又温柔。
就像在照料自己脆弱易碎的爱人。
夏秋微微歪起头,忽然发现,自己的小妻子,是真的很漂亮。
那种娇弱,又娴静认真的漂亮。
可能就是这份漂亮,让夏秋心里的焦躁慢慢淡下来,甚至隐约觉得,那些花儿,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怜了。
路悔浇完水,大概是发现夏秋在看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经常照顾一些小花小草的……我赶紧送你回去吧。”
“……也不用那么急。”夏秋慢慢移开了目光,“再看一会儿也没什么。”
她的目光转到地下室的出口。
那里干干净净的,像是花园秃了一块,没有任何装饰的花色。
所有的花匠都知道她的脾气,没有人敢在那里放花儿。
刚刚遇见路悔的时候,她就坐在那里,咬着棒棒糖。
察觉到夏秋看过去的目光,路悔低下头,小声说,“刚才……也在看花儿来着,那个位置视角挺好的。”
路悔就只在结婚典礼上看见过夏秋,两个人结婚后,别说圆房了,路悔就根本没再见过夏秋的影子。
不过她也不急躁,她知道自己其实就是被买来冲喜的,她并没有什么异议。
订婚宴的时候,夏秋也没有来。
本来听着传闻,她以为自己的冲喜对象是个很可怕很阴郁的人,也许长得三头六臂奇丑无比或者是个富婆样子的残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