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和她这个没有未来的瘸子,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
路悔偷偷瞄了她一眼,有点松了一口气,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失望。
然而还没失望多久,便听夏秋轻声道。
“伸手。”
路悔“哦”了一声,伸出手来。
夏秋在她手上放了那个已经被捏到变形的创可贴。
路悔愣了一下,她下意识的看向夏秋,却见女人已经淡淡的望向了窗外,白皙的脸上,那一道不知道被什么划出来的血痕已经结了痂,有点颓丧的美。
路悔拿着创可贴半天没动作,她有点茫然。
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个还给她?不喜欢云南白药的创可贴吗?可是她也没有其他牌子的了……
夏秋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把脸侧到了原来的位置。
啊!难道?
路悔陡然福至心灵,她小心的撕开创可贴,试探贴到了夏秋脸上。
“……是这样吗?”
她小声问。
夏秋低低的“嗯”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是这样了!她真是个聪明的小天使!
路悔靠过来的时候,顾及着夏秋的心情,努力和她保持着距离,创可贴贴上的时候,也只是轻轻一下,像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夏秋很厌恶别人靠近。
尤其是带着假惺惺的笑容,装作温柔的那种靠近。
那会让她有种沾染了什么脏东西的恶心感觉。
可是路悔身上没有。
她身上,有着一种孩子一样,没有办法让人厌恶的天真和欢喜。
夏秋想,路悔知道她讨厌别人靠她那么近。
她的事,路悔好像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她身上的花香味道淡淡的,好像风一吹就散了,却又带点散不尽的细细缠绵,像是被风刮过的蒲公英。
路悔贴好后,嘴角弧度情不自禁的往上爬爬爬。
“好……好啦。”
路悔偷偷瞄了一眼夏秋,嘴角明明勾的大大的,却还是若无其事的小声说,“这个创可贴捏很久了的样子,胶会不会不粘了……”
“没关系。”夏秋说。
她就低着头,轻轻的说了一声。
“没关系。”
你靠近,好像没有关系。
但是,不要靠的太近。
……就这样,不远不近,我能看见你,刚刚好,就好了。
这个距离,不用担心被束缚,也不用担心会太远。
路悔没有听到夏秋那句自言自语的没关系,她只是,一下就被夏秋吸引了。
普普通通的,云南白药的创可贴,贴在白皙的皮肤上。
说话的时候,好像受伤的凶戾堕天使。
那个堕落的天使终于肯低下她高贵的头颅,像只温顺的,在撒娇的猫儿。
即使是这样偶尔软绵绵的,也有点小冷漠的,小骄傲的样子,也是这样的美好。
路悔真的从没有遇到这样好的人。
天上地下。
再也没有比夏秋更好的人了。
路悔过了很久才回过神,她捏着兜里的创可贴,她有很多创可贴,这其实是那个被夏秋赶出地下室的助理的,她听了她在地下室发火,鬼使神差的,就把那些创可贴要过来,藏在了自己放糖的兜里。
她甚至有种冲动,她也想像夏秋一样,在同样的位置,贴一个小小的创可贴。
和她戴一样的戒指,穿一样的情侣装,或者……
路悔的拇指擦过食指上的咬痕。
或者,感受一样的痛,受一样的伤。
空气里弥漫着柔软的安静。
“你的……头痛。”路悔小心斟酌着语言,好像一个大声,就会惊扰了这只猫,“医生没有检查出来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