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匪风怕压疼了沈清然,两手撑着两侧的床板,他盯着沈清然黑白分明的眼睛,丝绸般的青丝散开,缠着他的指尖,正如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
他深吸了口气,道:“是。”
沈清然也不奇怪,走上李家村的山道那一刻起,他和薛匪风便无法再回头,虽然一路上两人一直牵着手,但他们走向的战场注定不同。
所以他要等薛匪风回来。
在安静的夜里,点一盏灯,知道他在哪里,只需安心地等着,是一种无言的幸福。
“什么时候?”
“明天。”
沈清然一时语塞,他扭过头,看着那盏昏黄的燕子灯,“我有点后悔。我想你呆在李家村。”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种田,薛匪风就不用冒这么大的险。
薛匪风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就算没有你这一层原因在,薛厉风也不会放过我。我不想你跟着我过东躲西藏的日子。薛厉风挡不住北彗,而北彗首领穷凶极恶,早就觊觎中原和江南的富庶。探子不止一次回报,北彗首领天天在营帐里谋算着,将来统一南北,要对江南收重税,丝绸棉布,瓷器茶叶,五谷六畜,全都要孝敬北彗皇室。”
到时候,沈清然的努力便是为他人做嫁衣。
身处这个时代,不逆流而上,就会被洪流淹没。
慕文寇也是看清了这点,他可不想百年基业被北彗搜刮殆尽。
沈清然气得胸膛起伏,他辛辛苦苦种田,绝不能便宜北彗,“想得美。”
扔掉都不给他们!
“嗯,不给。”薛匪风撑起身脱衣服,把自己剥个精光后,伸手把沈清然一捞,再一翻身,变成沈清然趴在他身上。
“是这么画的吗?”薛匪风咬着沈清然的耳朵,“好像还差一点。”
沈清然脸颊爆红,手掌像被烫了似的,放哪里都不合适,不小心按到薛匪风的腹肌,半边身子都酥了。
很明白自己屁股下面坐着什么,沈清然抿紧嘴唇,又羞又怕,全身软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装死趴在薛匪风胸膛,闭上眼睛。
爱咋咋地。
屁股被揉了。
疼。
肩膀被咬了。
也疼。
沈清然抓着岌岌可危的裤子,心里打鼓,等了等,却没见薛匪风下一步动作。
难道……其实……大将军还没学会?
他微微挣开湿润的眼皮,对上薛匪风深潭一般幽黑的眸子。
薛匪风把被子拉高一点:“今天先放过你,睡吧。”
此时已经子时过半,薛匪风明天还要前往军营,确实不太合适。
睡吧……
沈清然不上不下,闭着眼睛缓不过神,过了好久,突然伸脚踢了一下薛匪风。
气死他了。
薛匪风接住他的脚腕,揉了揉,放在自己肚子上,
……
翌日,一小队乔装改扮的小兵守在天下山庄门口,等将军出来。
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心里都在想能不能看见夫人送将军出来。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沈清然是男的,但他们都吃过夫人种的红薯,好吃顶饱,又甜又糯,上锅一蒸就熟,稀罕着呢!据说夫人还在种,只要跟着将军,以后还能吃上!
他们能不能有机会一饱眼福,看看天仙下凡的夫人?
山庄里,沈清然抱着胸,脸色很臭,他坐在太师椅上,听薛匪风絮絮叨叨地嘱咐常铭和常穗,要时时刻刻跟着沈清然,平时不要叫沈清然夫人,低调一点,伪装普通人……
“然然种田的时候要搭把手,别光看着。”薛匪风传授经验。
常铭为难:谁敢背着夫人种田啊?
薛匪风:“让你背了吗?不会搞一顶轿子让然然坐上面吗?”
会不会举一反三?
常铭:“遵命。”
懂了,八抬大轿。
薛匪风叮嘱完手下,又去看沈清然:“然然,还生气?”
沈清然:“你把常铭也带走吧,我不需要这么多人。”
两兄弟当左右护法,一向是薛匪风的配置,少了一个怎么行。
“常穗偶尔要跟着慕庄主,还得留一个。”薛匪风无视沈清然的冷脸,凑上去亲了一口,“乖乖地等我回来。”
沈清然歪过头,眼眶有点红。
薛匪风:“不准种太多田,别累着自己。我会让常铭盯着你,你要是不想我担心,就听话一点。”
“嗯。”沈清然点头,反正等薛匪风走了,他马上就要出发去种五百亩棉花。
天高皇帝远的,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