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挪到薛匪风后面,狗腿地给他捏肩,我不是故意的。
薛匪风把手伸到肩上,顿了顿,把沈清然的手拨开,“我不怪你,不必自责。”
这两个人真是没眼看,张婶跟相公新婚时都没这样,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我来是给你送几个鸡蛋,这几个都是能孵出小鸡的。我看你们家里的鸡吃光了,得赶紧养几只过年了好祭祀。”
张婶本可以等小鸡孵出来了再给,但她转念一想,沈清然也不能一辈子什么都不会,趁刚成婚,这些手艺都得学起来。
于是沈清然被迫听了一节“小鸡的孵化和养殖”,怎么保温,怎么分辨是不是死蛋,小鸡出来了要怎么给它保暖……沈清然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恍恍惚惚地想,这不是女主的技能吗?为什么他也要学?他的目标难道不是等待女主,然后自告奋勇给女主当账房先生?他名校金融毕业的高材生,动脑子比较适合他。
张婶的语速很快,还带点外地口音,沈清然常常记不住知识点,只好扭头看薛匪风。眼尾耷拉,人见人怜。
薛匪风接受求助,“咳,张婶,跟我说吧。”
张婶扫了一眼他的瘸腿,“还是清然学吧。”
薛匪风无奈地朝沈清然摊手。
沈清然硬着头皮继续:“……”
好多名词听不懂,他变文盲了吗?
最后,在沈清然连连点头中,张婶留下十六个受精的鸡蛋,功成身退,也是操碎了心。
“你要是不想那就……”薛匪风想说,那就不干,等下次常铭来,直接让他买雄壮的大公鸡,包杀包炖。
不,我孵!
沈清然摇摇头,目光坚定,他不知道薛匪风有钱,之前的鸡都被自己吃光了,薛匪风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能没有鸡汤喝?
但是没学会也是真的。
他就记住了孵化温度接近体温,大概二十一天后可以破壳。至于温度怎么控制……沈清然撅了撅嘴,好难。
他盯着薛匪风,和他的轮椅,想到一个绝妙的注意。
体温啊……薛匪风不是天天坐着嘛?
闲着也是闲着……与其把热量散发给环境,不如加以利用,科学环保。
沈清然不怀好意地摸了摸薛匪风的大腿,很好,小伙子火力旺盛,不输火炭,然后把一兜鸡蛋放在薛匪风大腿上。
“你干什么?”薛匪风有不好的预感。
沈清然抓过他的手,写道,“你孵。”
见薛匪风雷劈似的表情,沈清然撇了撇嘴,刚才不是还跟张婶说你来吗?
“那我不是这个意思……”薛匪风艰涩辩解。
沈清然蹲在薛匪风面前,抬起头无声许诺,“你只要坐着,以后其他事都我来干。”
什么也不会的沈清然夸下海口。
薛匪风从未想过一个堂堂大将军会沦落到孵蛋的境地。
他突然不那么喜欢这把轮椅了。
第7章 第 7 章
沈清然安抚好薛匪风,去厨房做饭,如今他生火越来越熟练,鼓起腮帮子轻轻一吹,火绒噼里啪啦燃烧起来。他摸了摸脸,前两天不规范的生火方式,让他腮帮子都吹痛了。
倒水进锅,米和鸡蛋一起下锅。米煮化后捞起来,放进铺好绢布的竹屉子蒸上。为了避免炒糊菜,沈清然直接把地里收回来的小萝卜和萝卜叶子一起堆在米饭边上蒸,熟了沾着调料配饭。
简单粗暴地像炖猪食,沈清然还觉得自己机智。他小心翼翼地给鸡蛋剥壳,三个鸡蛋,薛匪风两个,他吃一个。沈清然把握不好火候,一开始不乐意蒸干饭,但他观察了两天,发现煮粥的话,薛匪风经常吃不饱。
虽然薛匪风没表现出来,但沈清然自此之后,能蒸干饭就蒸干饭。
当然,为了偷懒,他还是一次煮两顿的量。沈清然忧心忡忡地剥蛋,以后入夏了容易变质可怎么办。
趁着饭熟的间隙,沈清然去探望了那只大白鹅。它似乎知道了是沈清然嘴下留情没有吃它,看见沈清然挥了挥翅膀,态度友好。
沈清然离开灶边,冷得搓了搓手,羽绒服怎么做来着?
顺便看了一眼薛匪风的青杜苗,蔫蔫的,叶子灰暗,不知道活了没。
沈清然给青杜庙洒了几把草木灰,往鸡圈添了半斤麦麸。
操心的事儿还挺多,懒汉沈清然揉了揉腰,幸好李家没有种田。
……
晚饭,薛匪风从盘子里夹起一条萝卜叶子,从头到尾有小臂那么长。夹个菜,手臂要举的老高。沈清然没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