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匪风脸一僵,“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牵驴。”
沈清然一听,心里软软的,仿佛绽放了一朵棉花糖,薛匪风太有风度了。
老板见缝插针推荐:“不如直接买辆驴车,你们都能坐,你们夫妻俩不容易,我算便宜点。”
薛匪风像一个合格的妻管严,闻言就看沈清然。老板似乎明白了两人谁才是做主的,热情地向沈清然介绍驴车的性能和优点。
沈清然点了点头,薛匪风和老板都松了一口气。
老板把两人请到后院,教沈清然怎么赶驴车。
沈清然坐在驴车上摇摇晃晃,一副随时掉下来的样子,人坐着还没有驴背高,薛匪风生怕他赶沟里去。
“我来赶车就行。”薛匪风没试过,但跟骑马应该差不多。
沈清然面色严肃地摇摇头,薛匪风以后可能还要经常出山,等自己学会了,就能接送薛匪风。
“我考过驾照凭什么学不会驴车?!”沈清然撅着嘴,学了一中午,被这头笨驴气到的时候就看看旁边的薛匪风。
一个合格的哥哥一定要有接送弟弟看病的能力。
沈清然想象自己在开宾利。
越想越不会。
老板弯着腰喘气,目光复杂。现在很难看见这么蠢的媳妇,和这么有耐心的丈夫了。他决定以后对自家婆娘好一点,虽然长得不标志,但手脚麻利,做菜也好吃。
老板拍了拍一旁坐着的薛匪风,“兄弟你……不容易啊,看这手法,你媳妇做菜也很难吃吧?”
薛匪风:“……”何止呢。
但他竟然觉得认真学把控驴车方向的沈清然很可爱,如果不是碍于瘸腿,甚至想自己上手教他。
可笑,薛匪风暗嘲,原来他也可以这样纵容一个人。
最后,与其说是沈清然学会了,不如说那只驴学会自动驾驶了。
沈清然腰酸背痛,偷偷和薛匪风抱怨,“这只驴好笨哦。”
“……你辛苦了。”
“不辛苦!”沈清然一笑,和薛匪风慢慢牵着驴车离开。
经过一家成衣店时,薛匪风突然停了下来,“咳 ,你进去买两件。”
沈清然抬眼一看,脸颊爆红。
为什么要让他一个男的去买肚兜啊!
不买。
薛匪风:“当我赔偿的。”
沈清然被他这一提,才想起上次的事,都过了多久了,就不能失忆吗?
他站在这门口,进进出出的都是大小姑娘,脸越烧越红,拉过薛匪风的手,郑重地写下一个“贵”字。
薛匪风宁愿沈清然像之前那样大手大脚花钱,“还好,不差这点钱。”
不行,今天买驴车已经超出预算,沈清然不愿意在没用的东西上花钱,他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意思是哑巴,买东西麻烦,不想买。
薛匪风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东西,沈清然或许不是不想要,可能只是不能开口,干脆不要。
“你在这等一会儿。”
沈清然:!!!
你一个大男人进去合适吗?不合适!沈清然赶紧不由分说,强硬拉着拉着薛匪风离开。
……
回去的时候照旧要在山洞里过夜,薛匪风进出四次,第一次中途歇息。
山洞又阴又冷,间或有蝙蝠成群掠过头顶,在洞口积聚遮天蔽日,仿佛山中女鬼披头散发,倒挂于前。这种潮湿乌黑的环境,难怪沈清然吓得睡不着。
洞壁光滑,涓涓细流不着痕迹地流淌于壁上,一按一手泥泞。地上胡乱散着新旧柴火灰烬,显然不止沈清然在这里住过。
薛匪风面色一沉,命令道:“以后不许一个人出山。”
沈清然不知薛匪风为何突然严肃,先答应了再说,反正他没胆子反抗“军令”。他在洞里两块石板后面掏了掏,掏出一包藏得严严实实的干粮,献给薛匪风。
沈清然出山时自己带了干粮,怕外头物价高,也为了省钱,只拿了住客栈的几枚铜钱。他背着干粮出山,累得差点想扔了。后来看见山洞,机智地藏了回去的干粮。
好几层破布打开,煮熟晒干的花生一点也没有回潮,只是量很少,想也知道沈清然的小胳膊背不了多少东西。
薛匪风愣住,这一把花生明显是沈清然给自己回程准备的口粮。
如果没遇见他的话。
沈清然似乎最近总把自己过得很惨。
“你吃吧。”
薛匪风眸色深沉,抿着唇到外头捡了枯树枝生火,从包袱里拿出一只刷好调料的烤至半熟的肥鸡,架在火上烤着。黄灿灿的鸡肉在火光中迅速转为微焦油亮,断断续续往下滴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