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焕一路跟上,跃上了那屋子的房顶上却,动作熟练的揭了一块瓦砖放到旁边,通过那一块不大的空隙,瞧起里面的情形来。
里头灯火通明,点着好些个烛台,屋内尚且无一人。
贺吟清推开门走了进来后,小心翼翼地左右环视了下外遭的环境,确定了没有人之后,才放心的将门关上。
纪焕瞧见他走到了书架前,触动了一下上面的机关,旁边的另一个书架应声转动,亮出了一道新的通路来,待他进去后,又自动合了上去。
以纪焕多年的看戏经验看来,确认了这事绝对不简单。他等了片刻,确定情况比较安全之后,才从屋顶上面跳下来,顺着方才贺吟清的动作,一路进了屋内。
只是寻了一阵却找不到贺吟清方才按下的机关在哪,他东碰西找了好一阵子,依然没能找到,心下不免犯了急。
还未找到,旁边的书架突然传来了转动的声音,隐约还有两道谈话声。
纪焕心里猛的一咯噔,身影一闪,飞快地找了个地方将自己藏了起来。 有两人自书架后走了出来,其中一个便是贺吟清,另一位男子,眉眼之间与路太子有几分相似,只是眼型狭长,眼中闪着精光,瞧着更多了些许权诈来。
没猜错的话,便是瑞王陆昭祺了。
陆昭祺板着面容,心情似是不大利爽。他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些,纪焕隔得远了,话传入耳断断续续,听不清楚到底说了些什么。
纪焕挪了挪身子,悄然无声地往两人的方向移了点,这才稍微听清了些两人的谈话。
陆昭祺道:“今日之事,想必陆昭谨定会对你起了警惕,这些时日你且勿再轻举妄动。”
贺吟清点了点头,应道:“是。”
顿了顿,他又想起来了什么般,道:“微臣上次所说的玲衣,似乎已经被太子府的人赶出来了。王爷您看?”
陆昭祺轻嗤一声,嘲弄道:“没用的废物。”他说着摆了摆手,甚是无所谓地又接了一句,“罢了,一个下人而已,陆昭谨这人戒心极重,本王安排的人手就算进了太子府中去,也只能做些打下手伺候人的活计,没甚的大用处。要不然,本王怎么会找上你?”
他朝贺吟清露出了一个笑,抬手在他的肩膀上面拍了拍,声音又轻了几分,带着莫名的嘲意:“本王知晓的,你与那太子妃娘娘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若不是陆昭谨从中作梗,你俩早已就成了旁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待你同那太子妃联了手,本王想要搞垮陆昭谨,就是时间的问题了。料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求娶的正妃,最亲近的枕边人,会同另一个男人私相授受,轻易的就背叛了他。”
贺吟清听到“枕边人”一词时,眸光闪了闪,掠过一丝恨意,又很快压下,应和道:“王爷所言极是。”
陆昭祺生母家世不显,是圣上在南巡时与农家女所生,一直到他弱冠之年,生母去世,他才得以被接回了宫中,封号为瑞王。
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和气质却无法一下子改变,身上难免带上了点市井气息,讲起话来也是百无禁忌,略显粗俗。
按理说,依他的身份,根本与皇位之争无缘,众人也皆是如此想的,觉得一介草民,能够得以进入宫中,成为一个王爷,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已经是极上的荣耀了。
夺嫡需要世家在背后的支持,也要看母妃的家族出生。所以不仅是陆昭谨,就连其他的几位王爷,在这场夺嫡之争中,也都没将他当做对手。
谁却料,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瑞王竟还真有如此的雄心壮志,且还将陆昭谨当成了他的首要对手。
纪焕蹲在桌案后面,忍住双脚传来的麻意,一动也不敢动,心惊胆战的听着两人密谋的话题。好在那两人并没有打算在此彻夜长谈的意思,很快就离开了去。
纪焕又蹲了一会儿,待确定了两人都离开了之后,才从案桌下面钻了出来。活动了会儿筋骨,快速朝太子府的方向飞奔了回去。
-
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