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月对二青还虚情假意笑笑，对陶谷子就直接连个眼神都没有，不冷不热应一声，转过脸扯着铁球就往山上走。
陶谷子没脸的冲着沈月后背吐一口口水，然后提一把松垮的裤子当仁不让的第一个跟上去。
沈月不待见陶谷子虚情假意的嘴脸是有原因的。吴招娣孙兰子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骂你就骂了不藏着掖着的，什么都用在面上。但陶谷子是背后坏冒水当面笑出牙，实在让人喜欢不来。
王桂英家就住在陶谷子家前院，农村空旷的放个响屁都能听见。沈月好几次在后院看见那陶谷子坐在自家院子里和她婆婆妯娌说自己的时候，拍着大腿笑的那叫一个畅快。现在又来弄着出，恶心。
沈月铁蛋铁球在前面走，后面八九个女人跟着好像他们仨的跟班保镖，远远瞧着仨人还挺威风。
走着走着，铁蛋小声问：“姑姑，我们怎么换方向了？不去昨天那地方摘香椿芽了？”
“狼多肉少，那儿就一棵香椿树，她们去了为争抢不打起来才怪。我们今天就随便转转，挖点野菜什么的就回家。”沈月很小声又说道：“她们跟着我们挖不到什么以后也就不跟着我们了。”
铁蛋铁球纷纷点头表示明白，见姑姑蹲身去挖一棵婆婆丁，他们也四下散开挖菜去了。
陶谷子见沈月撅着屁、股挖着什么，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沈月，差一点给沈月推一跟头。她急忙蹲身去挖，发现就是一棵要开花的婆婆丁。一点也不好，随处都是好么。
沈月不气不恼，爬起来捡起自己的小筐就走，走几步蹲身又挖，二青又跑上来抢，结果就是几颗不起眼的车轱辘草。
沈月“委屈”的呐呐道：“既然嫂子们不让月月在这儿挖，那我们去别处就是。”
沈月带着铁蛋铁球“惹不起”的往一边走，那些个女人却依然厚脸皮的跟着。然后还一边跟着一边犯嘀咕：“小癞头不是运气好，每次上山都能采到好东西么？怎么我们跟来了，她就是弄一些最下烂的野菜。”
陶谷子锉着后槽牙：“昨天孩子们胆小不敢跟着往山上走。今天我们来了，那癞头却故意在这儿兜圈子真是气人。”
吴招娣恨声：“想不到癞头瞧着模样不咋地，心眼子却是真多。和王桂英一样不是好茬子，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七嘴八舌中，孙兰子狐疑一声：“你们不觉得小癞头和刚到王寡妇家时候不太一样了么？以前癞头干瘦黑乎乎，一张脸就剩两个眼珠子愣愣的好像猴子。可现在胖了一点不说，还白嫩的许多。”
一群女人中辈分最大的三奶奶道：“你这么一说，想想可不是咋地。癞头头上的癞好像都没了，想不到王寡妇家水土还挺养人。” 一群长舌妇就距离沈月不远，她们说的话沈月都听见了。虽然都不是什么好话，但沈月心里还挺美滋滋的。
沈月也不和她们搭腔，就带着铁蛋铁球挖野菜。篮子里差不多满了就起身道：“铁蛋铁球我们回家吧。今天阿娘去城里了家里没有人，我们得早些回家看家。”
铁蛋铁球应了，各自拎着自己的小筐和姑姑一起下山去。
癞头下山了！
几个女人看着那三个孩子下山的背影，再看看自己空空的篮子，简直气炸肺子。空篮子回去没法跟看孩子的同伴交代，只得赶紧弯腰四处找野菜。
铁蛋铁球下山的脚步有些沉闷，脑袋也垂着不咋说话。沈月看见他们这样子就知道今天上山没有得到好东西而心情不高。她也想每次上山都得到好东西让大家开心。可是一帮女人跟着他们……
“兔子！”沈月看见一只大灰兔子从眼前一窜跑进草丛里。
铁蛋也看见了，撂下筐撒腿就追：“姑姑，抓兔子，抓兔子！”
虽然兔子不是那么好抓的，但看铁蛋这么兴奋积极，沈月也就全力追赶。一边追赶一边拿出随身带着的弹弓上石子，瞄准。
野兔跑的快，还总往草里钻，可惜几个石头子都落空没打着。再上一个石子，瞄准，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