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六殿下总是在她最狼狈,最难堪的时候出现?
在六殿下眼中,她肯定又傻又笨又冒失。
姑姑之前说,说六殿下是因为心里有她,才会派人嘘寒问暖,派人送那些防暑解暑的药来。
依她看,六殿下哪是喜欢她,分明就是看她傻,可怜她。
想起今日,她在六殿下面前丑态百出的样子,简直太羞耻了……
云栖欲哭无泪,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着再也不出来,却找不到。
于是,慌忙扯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效果和钻地缝也差不多。
赵姑姑见状,吓了一跳,连忙起身上前,试图扯下云栖蒙在身上的被子,“你这是做什么,大热的天,就不怕把自己闷坏了。”
云栖死死扯着棉被不肯松手,“姑姑别管我,我已经没脸见人了。”
赵姑姑只当云栖是因为被她撞见,自己跟六殿下举止亲密地靠在一起,太害羞了才会如此,便隔着被子轻轻地拍了拍云栖的背,“你和六殿下也是一时情不自禁,姑姑明白的。不过古语有云‘发乎情,止乎礼’,往后还是尽量不要再有那样的逾矩之举了。”
云栖听了这话,觉得赵姑姑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于是赶忙从被子里钻出来,非常详细的向赵姑姑讲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况。
并一再强调,并没有什么情不自禁,一切都只是意外,意外而已。
可瞧赵姑姑的神情,仿佛并不相信。
云栖觉得自己的头好疼,不只是因为思虑过甚,也因为之前撞的那两下。
一次是她没蹲稳,一头撞进了六殿下怀里。
一次是她想站起来,却使不上力,又一头撞了进去。
前后两次,都撞得不轻。
她的头撞得又晕又疼,想来六殿下的胸口一定被她撞得更疼。
云栖越想越觉得难堪,又扯过被子,钻了进去。
虽然有些不厚道,但赵姑姑还是忍不住打趣道:“你这样把自己捂在被子里,难不成是怕浪费了六殿下特意给你送来的解暑药?”
“姑姑!”云栖这一嗓子几乎喊破了音。
赵姑姑舍不得再调笑云栖,一边扯被子,一边好声好气地说:“好了,姑姑不逗你了,你快出来,仔细真把自己闷得中暑,我这儿还有正经事要跟你说呢。” 听赵姑姑说有正经事跟她说, 云栖才不情不愿的从被子里钻出来。
赵姑姑怕云栖一言不合,再钻进被子里不出来,连忙把被子扯过来,胡乱卷了几下,搬到了云栖无法轻易够到的床尾去。
云栖一副生无可恋, 随便姑姑怎样都好的样子看着赵姑姑, “姑姑不是说,有正经事要跟我说?”
赵姑姑盯着云栖那头在被子里钻来拱去,折腾的乱糟糟的头发, 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一向把自己打理的干净又整洁的小姑娘,一下变成这副颓废样,真叫人看不下去。
“事儿放放再说,姑姑先帮你把头发重新梳了可好?”
云栖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就这样吧,这样挺好的。”反正都已经傻了,也不怕再丑点儿。
赵姑姑没言语, 径自去取了梳头的篦子来,细细地替云栖重新梳起头发来。
单从面相上看, 第一眼见赵姑姑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是个做事风风火火, 性子很急的人。
可俗话说得好, 人不可貌相。
事实上, 赵姑姑是个做起事来很有耐心, 也相当认真仔细的人。
尤其是在自己的本行上, 可谓是一丝不苟。
只要是经赵姑姑手烧制出来的菜肴,个个用心,道道精致。
赵姑姑做菜是如此,眼下为云栖梳头亦是如此。
梳篦一下一下落在发上,梳的又快又一点儿也不会扯疼头皮。
不一会儿,赵姑姑就把云栖蓬乱的头发梳理整齐,又重新绾好。
云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惊奇道:“从前竟不知姑姑梳头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