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常寿没敢去看他们殿下的脸。
半晌,听到有纸页翻动的声音,常寿才抬眼,见他们殿下正埋头书写什么。
“愣着干嘛,墨都干了。”楚恬微微抬头,瞥了常寿一眼。
常寿连忙凑上前,为楚恬研墨。
“殿下这是在写什么呢?”常寿问。
楚恬答:“给二哥写信,想问问二哥,四哥确切的病情,也有几句话想跟四哥说。”
殿下原来是在给太子殿下写信,他还以为是写给云栖姑娘的。
四殿下重病垂危,殿下作为弟弟担心四哥的安危是应该,可是选妃的事……云栖姑娘那边……
殿下心里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真是皇子不急,急死他这个太监了。
楚恬将写好的信晾干,又亲自装入信封,才递给常寿,“务必派人快马加鞭的送回宫去。”
常寿将信揣好,却没急着去安排,“那个……殿下,倘若婚事推不掉,您预备如何安置云栖姑娘?奴才怎么见您一点儿也不着急。”
“没什么可着急的。”楚恬道,“我早就已经下定决心,我这辈子要么不成亲,如若成亲,那新娘子只会是云栖。就算是父皇,也别想逼我娶别人。既然心意已决,又有什么可急,可慌张的。”
……
打从帮赵姑姑准备晚饭时起,云栖就觉得耳朵有些发烫。
到这会儿,耳朵依旧烫的厉害。
见云栖一个劲儿地摸耳朵,有德笑道:“师傅耳朵这么红,一定是有人在想念师傅。”
倘若耳朵发红发烫,真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或是思念。
那一直在念叨她的人会不会是六殿下?
她希望是。
云栖想着,脸和耳朵红成了一个色。
她连忙给有德夹了几筷子菜,想堵住有德这张嘴。
傍晚时分,高阳殿就来人把吴才人接走了,说皇上邀吴才人共进晚膳。
到了这个时辰,吴才人还没回来,应该是留在高阳殿侍寝了。
吴才人此番去面圣,带的是雅音和墨心。
其实照理来说,吴才人应该带两个大宫女随侍。
吴才人撇下玉玢,而选择墨心,这让玉玢十分不满。
但眼下,吴才人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吴才人了,含冰居也不再是从前的含冰居。
玉玢就算还敢顶撞甚至辱骂吴才人,也不敢当着雅音和墨心的面这样做。
就只能躲在屋里生闷气,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云栖和赵姑姑态度一致,爱吃不吃,不吃拉倒,饿的又不是她们,是玉玢自己,傻子才会去求玉玢吃饭。
不想,却还真有这么一个傻子。 碧蕊原想借机讨好玉玢, 特地盛了饭给玉玢送去, 却被玉玢连人带碗地打了出来。
至于碗里的饭,则一粒米不少, 一滴汤不剩的, 全被玉玢浇撒在碧蕊的床铺上。
就只有这一套铺盖的碧蕊,这会儿正蹲在井边,一边哭一边洗。
哭自己今晚不只没床睡,没被子盖, 恐怕连屋都进不去。
真是太倒霉了!
云栖却觉得这不叫倒霉,而叫自作自受。
连人家的脾性都没摸清楚, 就自作聪明地贴上去,真是傻透了。
她却不傻, 绝对不会对碧蕊这种又坏又蠢的人动恻隐之心。
随的碧蕊在那边如何哭哭啼啼的卖惨, 云栖这边都不为所动,由得她哭。
赵姑姑跟云栖一样, 原本并不打算搭理碧蕊。
但碧蕊的哭声一阵一阵的传进耳里,实在太烦人了。
赵姑姑便忍不住冲碧蕊吼了一声,“再哭就把你的嘴缝起来!”
只这么一句,就把碧蕊给镇住了。
含冰居的后院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饭毕, 在帮赵姑姑收拾完碗筷之后,云栖先去有德房里教有德识了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