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恬心里很清楚,他想要名正言顺的迎娶云栖为妻并不容易。
正因为不容易,才要尽早的筹谋打算,方能如愿的将云栖堂堂正正,风风光光的娶进门。
而在此之前,他首先要保证云栖的平安。
自云栖的主子吴才人重获圣宠以后,他心里就一直不踏实。
种种迹象皆表明,吴才人身边已经不再安全。
他想把云栖从吴才人身边接出来。
奈何云栖对吴才人太过忠心耿耿,想让云栖主动离开吴才人几乎不可能。
楚恬想,他从前没有立场去要求云栖,但如今云栖与他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
他想劝,不,是求云栖离开吴才人。
自然,为着云栖的安全着想,他不能直接将云栖接到他身边。
他便想要在赛马场上赢他二哥,之后就求他二哥出手,想法子将云栖调到东宫,调到北宸宫去,由他二哥和二嫂来庇护云栖。
除此以外,他还想请他二哥出面,为云栖改一个稍稍体面的身份。
到了那个时候,便不会有人以出身不好为由,阻止他迎娶云栖了。
楚恬是这么打算的,但这些事他都还没来得及跟云栖商量。
楚恬心里多少有些打鼓,也不知云栖会不会赞同他的决定。
等明儿见面,他就跟云栖说说看吧。
这事儿暂且放一放,除了这件事,他还有一桩很重要的事想问问他二哥。
“二哥,四哥的病怎么样了?”楚恬问,“二哥在回信中说,四哥已无性命之虞,意思是四哥的病已经好全了吗?”
楚忻闻言,神情微凝,“你四哥他……不太好。”
不太好?有多不好?
楚恬连忙追问,“四哥的病还没好吗?”
楚忻稍稍迟疑了一下,才答:“四弟病中一直高烧不退,连烧了有七八日,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后来,好不容易退了烧,四弟却有一只耳朵听不见了,另一只也不太好,只能略微听到一点儿声音。”
楚恬听完这话,既震惊又痛心,“太医给四哥瞧过了吗?说四哥的耳朵能不能医好?”
楚忻答:“得知四弟的耳朵出了问题以后,我便召集了太医院所有太医来为四弟会诊。
太医们诊过之后,没说四弟的耳朵医不好,却也不敢保证一定就能医好。
先暂且开了张方子,让四弟一日三顿的按时服药,先喝上两个月,看能不能见效。”
楚恬微微点了点头,又问:“四哥他如今……很消沉吧?”
“还好。”楚忻说,“启程之前,我去瞧过四弟,他看起来很冷静,还与我玩笑说,说慎思堂一直都很冷清,本来也没人跟他说话,耳朵听不听得见都一样。唯一可惜的是,往后都听不到清晨和傍晚时的鸟鸣声了。”
楚恬听了这话,心中怅然,在轻叹一声之后,才又望着楚忻问:“四哥的事,父皇知道吗?”
“刚发现四弟近乎失聪,我就写信将此事告知父皇了。”
“父皇怎么说?”
楚忻摇头。
楚忻想不通,他从不曾因为他四弟是萧贵妃之子,是他杀母仇人之子,而憎恨他四弟。
他知道冤有头债有主,他四弟是无辜的。
他都明白这个道理,为何他父皇却不明白。
为何他父皇就那么容不下四弟。
四弟实在是太可怜了。
“六弟放心,我不会对四弟的事坐视不理,等回头见了父皇,我一定会向父皇请旨,请父皇将四弟从慎思堂放出来,好好养病。”
“二哥,这事不急。”楚恬说,“等回宫以后,先去问过四哥的意思,再向父皇请旨也不迟。如今四哥近乎失聪,他或许更愿意待在他熟悉的地方,并不愿意离开慎思堂。”
楚忻对楚恬的话深以为然,论心细,他真是远远不如六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