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殿下这是害羞了。
常寿偷笑,“那殿下您再躺会儿,奴才这就下去张罗早膳。”
听见屋门开启又关紧的声音,楚恬才从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里钻出来。
在抱着被子搁床上来回滚了几圈以后,人才渐渐冷静下来。
楚恬发誓,从今往后除非必要,否则他一定滴酒不沾。
昨夜他醉酒以后所做的事,令清醒以后的他感到羞耻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太危险。
就因为他的一时疏忽,险些令云栖陷入危险的境地。
倘若昨夜守在他身边的不是常寿跟和顺,倘若不是常寿跟和顺机灵,阻止任何人接近他,那么云栖的存在八成已经暴露了。
若因他的一时疏忽大意,为云栖招来灾祸,他死都没法原谅自己。
楚恬想着,连忙抓起枕下的手帕,将手帕紧紧按在他的心口处。
异常纷乱的心绪,才慢慢得以平复。
“殿下既然醒了,那奴婢就进去了。”
屋外传来晴芳的声音,楚恬回神,还没来得及开口叫她别进来,就已经听见屋门被推开的声音。
楚恬赶紧坐起身来,将手帕放入锦盒中。
这厢,楚恬刚将锦盒的盖子盖上,晴芳就带着竹影,捧着各样洗漱用具进到里屋。
楚恬略显不悦地瞥了二人一眼,“谁叫你们进来的。”
晴芳福身应道:“奴婢见常寿去小厨房催醒酒汤,想着殿下该是醒了,便备了这些过来。”
“把东西放下就出去吧。”楚恬口气淡淡地说。
晴芳却丝毫没有要把东西放下的意思,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奴婢伺候您梳洗更衣。”
“放着等常寿回来伺候就好。”楚恬说,“这些事一向都是由他做的。”
“殿下,常寿还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呢。从前奴婢也伺候过您梳洗更衣,论细心周到,奴婢绝不输常寿。您就让奴婢伺候您吧。”晴芳说,不论神情还是口气都透着股急切。
正如晴芳所言,六年多前,晴芳刚调来楚恬身边当差时,的确是由她来料理楚恬的一切起居事宜。
不过那个时候楚恬还小,才刚满八岁。
随着年龄增长,懂得男女大防的事以后,楚恬便不再用晴芳侍候他更衣梳头,近两年连洗漱这种事,也不叫晴芳伺候了。
他一切近身的差事,都转由常寿跟和顺来负责。
常寿与和顺两个都是心细周到之人,把楚恬照料的很好,晴芳是想挑毛病也挑不出来。
楚恬一年也不见得像这样醉一回,晴芳好不容易等到机会,钻了这种空子,与她心心念念的殿下亲近,怎么肯轻易罢休。
她赶着说,赶着凑到床前,“奴婢伺候殿下洗脸。”
“把东西放下,出去。”楚恬语气微冷。
晴芳到底是侍奉了楚恬足足六年的老人,楚恬的脾气早已被她摸透。
她知道,他们殿下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见楚恬有些微恼,晴芳立刻软着声说:“奴婢是您身边的掌事大宫女,是您的贴身侍婢,伺候您梳洗更衣,是奴婢分内之事,可殿下却总是拒奴婢于门外。奴婢只是想尽心尽力的伺候殿下而已,却不知怎的,反招您厌弃了。”
晴芳红着眼,依照楚恬之前的吩咐,将手上端的东西放到了床前的桌上,却一个没留神,碰落了桌上的那只锦盒。
楚恬眼疾手快,及时伸出手,接住了那个锦盒,接住后下意识地将锦盒紧紧抱在了怀里。
常寿端着醒酒汤进来,正好看见了刚才那一幕,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瞧殿下那紧张的样子,手帕应该已经被殿下放回锦盒里了。
方才,幸好殿下把锦盒接住了。
否则,一旦锦盒里的东西掉出来,让晴芳和竹影看到,必定会节外生枝。
常寿在惊魂未定的同时,又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