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赵姑姑没抬头,闷声闷气的答。
就算看不见赵姑姑的脸,单听赵姑姑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赵姑姑这会儿有些不高兴。
有德不解地看向云栖,师傅,姑姑这是怎么了?
“姑姑,咱们今儿就绣到这儿吧。”云栖对赵姑姑说。
赵姑姑一听这话,立马把手上的针线放回针线筐里,笑盈盈地说:“好呀好呀。”
云栖冲有德一笑,明白了?
有德点头,心道:姑姑这是多不喜欢做女红呀。
姑姑这么不喜欢做女红,还逼着自己硬做。
如此看来,姑姑心里是真的很在意王醒公公。
云栖坐在一旁,双手捧着脸,看着有德说:“你刚刚不是说想跟我说说话吗,你说,我听着。”
有德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什么正事要跟师傅说……对了!”
有德忽然想起了一桩事,连忙问云栖,“师傅可记得昨日回宫的路上,有架马车坏在了路边?”
“记得。”云栖应道,“你知道那是谁的马车了?”
“嗯。”有德点头,“今早墨心随吴才人去凤仪宫给皇后请安回来以后,我无意中听见她与雅音嘀咕,说昨日坏在路边那架马车是贤妃的马车。
听墨心说,昨日那架马车的轮子突然断掉,坐在马车里的贤妃没个防备,撞破了额头,流了好多血。
皇后听说以后,立刻派人过去,要把贤妃接到凤辇上医治。
贤妃却不肯,说身为妾妃,万万不敢乘坐只有皇后才可乘坐的凤辇。
贤妃吩咐身边的宫人,将她用来装行李的马车腾出来,说她乘那个就好。
陛下听说此事以后,派王醒公公把贤妃接到了龙辇上,还传了刘院判去为贤妃诊治。
昨夜,圣驾抵达皇宫以后,陛下亲自把贤妃送回了祺祥宫,不止如此,还在祺祥宫坐了好一会儿才走。
今早,阖宫嫔妃都早早的前往凤仪宫给皇后请安,就连脚受伤的荣妃都没有缺席。
咱们才人腿上有伤,也一样赶过去了。
却唯独贤妃一人没到。
贤妃宫里没来人说明,是陛下身边的王旻公公来传的陛下口谕,说在贤妃伤愈之前,免了贤妃的晨昏定省。” 之前在行宫时, 贤妃因那沸沸扬扬的水鬼传言, 遭到皇帝的当面申饬。
三皇子楚怀为母不平,竟当面顶撞了皇帝, 使得本快消气的皇帝大发雷霆。
贤妃与三皇子母子, 皆被皇帝禁足,责令他们静思己过。
之后阖宫同乐的赛马大会,都没允许这母子二人出席。
可以说是一点儿面子也没给贤妃和三皇子留。
云栖实在好奇,“姑姑说, 贤妃在龙辇上究竟跟陛下说了什么,不仅令陛下与她冰释前嫌, 甚至还对她比过去更加爱重。”
赵姑姑寻思了半天, 最重还是困惑地摇了摇头, 表示她也想不出。
“左右贤妃是给陛下演了出苦肉计。”云栖说。
“贤妃是挺苦的。”赵姑姑应道, “算起来,贤妃随陛下去行宫避暑这一趟, 一直都在遭人构陷, 含冤受屈。不止如此, 连亲儿子也坑她。她若不赶在圣驾回銮之前,想出办法自救, 待到回宫以后, 她就更难翻身了。贤妃也是迫不得已, 才演了这出苦肉计。”
“她这是拿命在演。马车坏成那样, 贤妃就只是磕伤额头, 流了些血, 已经算万幸。”云栖说。
赵姑姑点头,“谁说不是。”
一旁,有德不由得一声叹,“我原以为在宫里,就只有那些位份低的主子会招人欺凌,活的艰难。没想象到如贤妃那般身居高位,有权有势的主子也活的挺不容易。”
听话听音,云栖觉得有德这话似乎另有所指,于是问他,“今儿有谁欺负才人了吗?”
“景嫔,景嫔欺负才人了。”有德看起来十分气愤,“之前听师傅说过,说咱们才人最不喜食榛子。今儿上午,景嫔不但派人给才人送了一碟榛子酥来,最上头的一块,还是被人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