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殿下发现晴芳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后,之所以没立即把人逐出宫去,并不只是因为晴芳曾是先皇后身边的人,殿下顾念着先皇后和太子,才不得不额外开恩。
还因为殿下心慈,念晴芳在他身边当差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忍断其生路,才对外宣称晴芳染病,将晴芳关起来思过。
殿下都已经打算好了,待关晴芳一阵子以后,若晴芳真的知错,并保证以后永不再犯,殿下便会下旨将晴芳放出来,再给晴芳一个无关紧要的差事当。
等过几年晴芳年满二十五岁,到了出宫的年纪,便赏晴芳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出宫以后能风风光光的嫁户好人家。
也不枉他们主仆一场的情分。
常寿纳闷,晴芳平日里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不透殿下这一番苦心呢?
晴芳这样闹,分明就是逼着殿下狠下决心,把她逐出宫去。
“自作孽啊。”常寿忍不住摇头叹道。
“这事儿得告诉殿下。”和顺说。
“这事儿自然得告诉殿下。”常寿应道,“眼下殿下正与张太医说那药膏的事,这事儿容我稍后再说给殿下听,这一趟辛苦你了。”
和顺摇头,表示他不辛苦,“你要不要去小厨房看看?”
“不去。”常寿毫不犹豫的说,“竹影是咱们瑶光殿的掌事大宫女,这种事本来就该她管。我才不要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骂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回头若竹影力不从心,管不了这事,过来请我帮忙,我再出马也不迟。”
和顺点点头,表示赞同,“要我再去盯着吗?”
“不必。”常寿淡淡一笑,“别看竹影这个人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其实还挺能干的,我觉得这事儿她自己应该能应付的来。”
“晴芳表面温厚良善,实则霸道蛮横,一直欺压竹影。”
常寿听了这话,不禁“呦吼”一声,笑眯眯地拍了拍和顺的肩膀,“弄了半天,你才是最眼明心亮的人。”
和顺不理常寿的打趣,提醒一句:“仔细些,别把牛乳茶给撒了。”
常寿闻言,忙收回搭在和顺肩头上的手,双手稳稳端住托盘,“劳烦顺爷帮我开个门。”
和顺好脾气的帮常寿推开殿门,待常寿进门以后,和顺又将殿门重新关好,一如既往门神一般神情漠然的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惊扰他们殿下。 常寿端着牛乳茶进屋时, 张北游已经将自己所知道的, 关于那种奇毒的事全都说给了楚恬听。
楚恬正凝神沉思,眼中的愁绪似乎比之前更深了几层。
常寿缓步上前, 轻轻地将牛乳茶放到软榻上的矮几上。
楚恬回神, 张罗着让张北游赶紧趁热喝。
张北游也不客气,捧起茶盏就大口大口的享用起这奶香浓郁,甜度适口的牛乳茶来,眨眼功夫就喝了个干净。
今儿起得早, 出门走的又急,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 来到瑶光殿以后又一气儿说了老半天的话, 张北游是真的渴了。
楚恬见状, 连忙将自己那盏牛乳茶推到张北游手边, “别喝的太饱,否则待会儿就吃不下饭了。”
听了这话, 张北游立刻把要去捧那盏牛乳茶的手收了回来, “殿下这是要邀我共进早膳?”
楚恬不紧不慢地反问一句, “要不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看着?”
“别别别, 殿下盛情相邀, 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张北游急道。
楚恬忍笑, “嗯”了一声。
腹中着实有些空虚的张北游松了口气, 端起桌上的牛乳茶喝了一口压压惊。
别说, 这牛乳茶当真是香甜适口, 好喝极了。
若不克制,一不留神真能给喝撑了。
“那个……”楚恬看着张北游,欲言又止。
殿下为人爽直,与他说话也一向直率,像这样吞吞吐吐,犹犹豫豫还真没几回。
“殿下有话就直说嘛。”张北游笑呵呵的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