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栖才放下的右手又再次竖了起来,“奴婢发誓,吴才人从未与奴婢说过娘娘您一个不字。”
真没说过?
景嫔听了云栖的话,静默了片刻,刚要开口再说什么,就听殿外传来玉珀的声音,“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
景嫔将已经到了口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叫云栖伺候她用膳去了。
……
每日用过晚膳以后,景嫔总要去庭院里走一走消食。
而今日,景嫔明显是有心事,晚膳后不但没去庭院里散步,也没兴致教云栖弹琴了。
她随手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就去软榻上倚下,庸庸懒懒地看起来。
云栖见状,原本是打算退下的。
景嫔却不许,扔了本棋谱给她,让她好好研读。
云栖只好依着景嫔的意思,留下来钻研棋谱。
奈何云栖心里有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走神,半天也没翻过一页书。
而景嫔也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一会儿神游,一会儿瞅瞅云栖。
见云栖盯着棋谱,双眉紧锁,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景嫔觉得有些好笑。
看棋谱而已,至于这般愁苦吗?
景嫔饶有兴致的盯着云栖,半晌也不见云栖翻书页,她这才察觉云栖根本没在认真看棋谱,而是在想其他什么事。
这小丫头在想什么,竟想的这般愁容不展。景嫔十分好奇。
本宫对这丫头那么好,好吃好喝又好住,照理来说,这丫头应该是无忧无虑才对。
可这丫头却……难道说!
“玉琅又欺负你了?”景嫔问。
正走神的云栖冷不丁的听景嫔问了这么一句,愣了一下才答:“娘娘忘了,玉琅眼下还在禁足思过,哪有机会来欺负奴婢。就算玉琅真的欺负了奴婢,奴婢也有本事欺负回去。只盼来日玉琅来向娘娘告状的时候,娘娘不怪奴婢仗势欺人。”
“既不是被玉琅欺负了,那你为何愁眉苦脸的?”景嫔直言问道。
她愁眉苦脸了?
她方才一直都在琢磨三皇子堕马的事,一不小心就……
云栖心里清楚,她若跟景嫔说,她刚刚什么都没想,景嫔一定不会相信。
当然,她也可以随便编个无关紧要的理由,把这事给糊弄过去。
不过想着景嫔应该知道一些玉珀站在殿外没听清楚的,有关三皇子堕马的详细情况。
于是,云栖便半真半假的对景嫔说:“奴婢刚刚在想三殿下堕马的事。奴婢听说,此番三殿下伤得很重,陛下和贤妃娘娘一定心疼极了。这宫里怕是有不少人要因此事倒霉,甚至丢了性命,真是想想都叫人觉得害怕呀。” 景嫔将手中的书合上,随手放到了一边。
“三皇子虽然一直都不招陛下喜欢, 前不久还因当面顶撞陛下, 被陛下罚禁足思过, 但三皇子到底是陛下的亲骨肉。眼下三皇子骤然出了这样的事,陛下自然很痛心。至于贤妃……”
景嫔目光微凛,“心够狠的,简直不配为人母。”
景嫔的意思是, 是贤妃设计三皇子堕马受伤的?
贤妃为何要这么做?
云栖在心中飞快思索。
难道说, 贤妃是想借此陷害太子殿下?
据云栖所知,太子殿下一向与人为善,除了当年曾因婚事与镇国将军府结怨以外,再没听说太子还曾与谁有过节。
太子和贤妃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前仇旧怨。
照理来说,贤妃并无陷害太子的理由。
不对,有理由的!
还是一个相当充足的理由。
贤妃是为了储君之位。
贤妃是想将太子殿下拉下马,扶三皇子做太子?
云栖私以为, 贤妃有些过于异想天开了。
要知道, 当今太子楚忻自出生起,便被当今皇帝永熙帝放在心尖上疼, 是永熙帝心中无二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