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潭的母亲也是两眼通红,哭着骂道:“亏我家潭儿昔日尽心照拂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白眼狼!”
喜宴上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邵瑜冷着一张脸,倒没有被这些人的手段吓到,直接请人套了车去县里报官。
“邵举人,郑家都是孤儿寡母的,这点小事就报官,这不好吧……”有人迟疑着说道。
“七叔家的小子据说也在读书,听说明年便要下场参加童试了,不如这样,童试之前,有人给他喂一把巴豆粉,让他考不成试,七叔还觉得孤儿寡母可怜吗?”邵瑜直接朝着替郑家人说话的族内七叔怼去。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听这么一说,自然明白郑潭从前做了什么,又想到邵瑜如今中了解元,可见是个有才学的,若非郑潭作祟,怎么会蹉跎至今。
老族长瞪了邵七叔一眼,邵七叔立马缩了缩脖子,讪笑道:“我就随口一说,好侄儿莫要急叫。”
郑家众人见邵瑜这模样,好似真的要去报官,一群孤儿寡母偏偏却跑的比谁都要快,郑潭如今不知去向,邵瑜也不觉得跟他的家人计较有什么意思,见他们被吓走了,也就将此事不了了之。
邵瑜中举之后,还是决定沿着原主的轨迹继续往上考,按理说举人就已经能够护住家人,但是这样没有挑战难度的完成任务,得到的积分也会相应减少。
而距离最近的一次会试是一年以后,邵瑜专心在家中读书,邵大郎生意倒做的风生水起,几番来往金陵,最后终于攒够了钱,然后在县里盘下来一个小铺子卖布。
邵大郎布庄里的布多为廉价布匹,主要受众都是普通百姓,县里也有想要交好邵瑜的大户,倒是在铺子里订购不少粗布,用来给下人做衣服,有着邵瑜的支撑,邵大郎的生意算是支了起来。
“你小叔说了,让你明日上午去他书房一趟。”
邵大嫂的话,倒是让正在做绣活的邵大丫一愣。
“我?”邵大丫有些惧怕这个读书人的小叔,但又想起小叔离家前说的话,便猜测着多半是要给她取名字,一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有些兴奋起来。 邵大丫改名为邵樨,日后半日跟方慧娘学针线,半日跟着邵瑜习字。
邵老爹倒是不同意邵樨耽误邵瑜的时间,只是邵瑜道读书累了教教侄女也觉得松快,邵老爹这才不情不愿的同意了。
一晃眼便是一年,这一年里邵家倒是风平浪静,邵大郎的生意做得越发好了,而邵瑜也要启程准备入京。
“不能开春再上京吗?年都不在家里过……”邵老太眼中含着不舍,此时正是深秋时节,邵老太一想到小儿子过年都冷冷清清,心下不免难过。
“早些到了京城,也能早些适应京城的气候。”邵瑜含笑说道。
“你是读书人,你说的都在理。”邵老太说道,只是心下依旧满是不舍,又看了眼一旁送行的邵大丫,道:“上回本要说亲事,你怎么就拒了。”
“娘,待儿子回来,那时候必会为樨儿说一门好亲。”在邵瑜看来,邵樨如今不过十四岁,年纪还是太小了,并且他此番如今,高中的把握很大,到时候说亲的条件又能更上一层楼。
此番入京,依旧是邵大郎陪同,邵瑜早早的跟邵家族人打了招呼,也去拜会了县令,若是邵家人出了事,小事自有族里料理,若是大事,官府亦会帮忙,因而此行全无后顾之忧。
这一年来,方父倒是一心想要寻些好处,只是邵瑜并不纵着这个老丈人,又有便宜丈母娘拖后腿,更是让方父定点便宜没占到,方父骂了方慧娘几次,但转头邵瑜就给老丈人脸色看,几番下来,方父便消停下来了。
京城路远,行了约莫两个月方才抵达,邵大郎如今已不是从前那个木讷的农夫了,处事十分老道,很快便在京城寻摸出一处小院来。
这院子里已经住了四个人,这四人里两人是进京赶考的举子,另两个是书童。
邵瑜的到来,这两个举子一听他是金陵的解元,立时便对他客气起来了,那两个举子是个热闹性子,邵瑜入住当晚,便说要办个席面欢迎邵瑜,邵瑜初来乍到,自然不会拂了这两人的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