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念慢悠悠地往座位上走,接了话头,“她以前给我们十三班上课的时候,从来没生病过。”
“我们也想看到胡老师。”
同学们酸了,纷纷化身嘤嘤怪,试图向英语老师卖可怜,以博得一节音乐课。
英语老师冷笑一声,“想看到胡老师是吧?行,考完试,我回家拿把试卷给她看,都说见字如面,见字就当见面了,好好考,别给我丢人知道吗?”
嘤嘤怪们:“……”
连念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英语老师和音乐老师,貌似是一对夫妻。
那他们为音乐课的归属问题吵起来的话,算同事纠葛,还是算家庭矛盾呢?
想了一套试卷的时间,她放弃纠结这个,悄悄地戳了同桌一下,“咱们学校最近在紧抓纪律吗?”
“过几天教育局会下来巡视,是比平时严格一点,”易深言说,“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是要翻墙出去吃饭,打探一下情报?”
连念被说得有些心动,“有道理,食堂太难吃了。不过不是因为这个,学校对王标飞他们的处罚是全员退学,按校规来说,有点过了。”
她神秘兮兮地伸出根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推测说,“可能是为了杀鸡儆猴。”
“如果单是说王标飞的话,他不是因为这个,”易深言头也不抬,淡淡地说,“这件事里校长介入了。”
“校长介入,他应该针对我,让我退学才合理。”
“他大概是想的,但校董会有人给下了死命令。”
“唔。”她垂眸,思考了会‘有人’是谁,没能猜出来,抬头去看易深言。
却发现易深言注视着她,黑蓝色的眸子狭长微挑,眸光轻闪,有种狐狸般隐晦的狡猾笑意。
那笑意只是一瞬,连念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收了那般神色,平静地和她解释起来。
“他本来是不用退学,记大过就好。但他女朋友的父母知道了这件事,也间接地知道了他们的恋情。”
“最重要的,通过这种方式得知。”易深言停顿一下。
连念自然地接了话,“唔,女儿交的小男朋友,带着女儿不学好,企业也不行,完全无法和自己家相提并论,不能让他们谈恋爱,就插手了,对吗?”
“聪明。”易深言简短地评价了一句,又说,“为了这个,王标飞也必须退学,他的那些同谋,纯属是被牵连的。”
“家长不能做棒打鸳鸯的恶人,这个任务只能交给学校来,校长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即使他讨厌连念,却也不得不针对另一方。
王标飞自持他淼淼家是校董会的,有恃无恐,却没想到最后导致他退学的,也是淼淼家。
连念托着腮眨眨眼,理清了思绪,却突然发现,教导主任从始至终,都没有叫过家长。
那么,李淼淼父母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又是谁让他们知道的呢?
最重要的这点,易深言没说。
……
王标飞离开学校的时候,没有人给他送别。
他的女友很怂,因为早恋的原因,不敢求家长,也不敢和凶巴巴的教导主任求情。
他的兄弟团气还没消,这会儿在狂搜检讨模板,没空、且不想送他。
他的敌人——单方面认为的敌人——连念不这么觉得,事情过了她就把这个人忘之脑后,不再关注,更不可能去送别了。
而且她正在接诈骗电话,和骗子斗智斗勇,玩得很开心。
今天的诈骗电话,还是之前那个打过来的,旅游团诈骗套路,这次不是旅游了,继续编故事,故事编得有情节有波折,还挺狗血。
连念听得正意犹未尽,正准备催着往下讲,对方开口就是剧毒。
又让她认爹。
连念:“……”
气氛瞬间跑完了。
虽然说她每逢双十一,都会哭着求马爸爸饶手一命,但她真的不想再认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