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骂一边把键盘敲得砰砰响，薄以媃眉梢一挑，就靠在门上，拿出手机进了直播间，弹幕区内密密麻麻，但其中时不时冒出来的几条弹幕却能脱颖而出，一下子抓住人眼球，因为那字又大又粉，骂人骂得极度凶残，一看就知道是里面那只病毒发的。这个直播平台并没有这种放大字并且还有颜色的弹幕功能。
啧，太凶了。
薄以媃推开门进去，项恬下意识转头看过来，狰狞凶恶的表情和带戾气的眼神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就僵在了脸上。
薄以媃走过去，走到他身后，一手按着他的椅背，弯下腰去看他的电脑屏幕。
项恬僵硬地收回表情，心跳怦怦跳得厉害，薄以媃又靠近他了，脑袋就在他脑袋边上，头发又落到他肩膀上了，好像能捕捉到她的体温和呼吸，还有那沁人的玫瑰香气！awsl！！！他心里发出尖叫，眼里的戾气早已经消失无踪，干净的闪烁着，面颊开始泛红，往边上微不可查地缩了缩后，又偷偷往薄以媃的方向靠过去，离她更近一点，想偷偷用力呼吸，多吸一点她的味道，可是过快的心跳又有点儿妨碍到他的呼吸了。
“你好凶哦。”薄以媃盯着他电脑上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去的那句弹幕，说。
项恬顿时又是一僵，下意识开始想要装逼，嘴角僵硬地往上勾，“我只是单纯看这些智障不爽……”
“啊，原来如此，不是为我出头啊，我白高兴一场……”
“是为了你！！”项恬顿时大声说：“那些智障之前骂你，现在又追捧你，没有一点自我思考能力，动不动就被带节奏，我超生气！”
“原来如此。”薄以媃嘴角微微勾起来，保持着这个姿势看向他。距离太近了，而且她的眼神好像很温柔，项恬头顶冒烟，眼神、表情。身体语言，肉眼可见的开始软化起来，变得很乖很乖。
他这种小狗的模样，总是很容易让薄以媃回想起那久远的，她还是个有些天真的少女时期，难道是人年纪越大真的越容易对过去有感触吗？她活得太久了，35岁因病被冷冻，再次醒来后已经是百年之后，她的所有亲人、朋友、同僚、认识的人，全都已经死去，长大的房子也已经变成了世界著名的景点，插着各种介绍的标牌，拉着不能触摸不能靠近的黄色隔离带，完全陌生了起来。如今剩下的还陪在她身边的，居然是这只危险的病毒。
他的眼神好像在期待她摸摸他的样子，于是薄以媃就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真可爱。”
薄以媃摸完就直起身走了，像个看见街边有个长得还不错的小可爱，于是闲来无事随手一撩就走的渣男，而被撩的纯情小可爱还心脏扑通扑通在原地，回味着这一摸，久久不能平静。
……
“这个薄以媃，太厉害了吧！！！”
新兵宿舍一楼活动大堂内，因为这里网络比较好，一些女孩子正聚集在这里上网。也有正在看发布会的超能力者，她们忍不住发出崇拜的赞叹声，“虽然我是超能力者，但是我也很想买，我自己用不到，可以给家里人啊！”
“对对对，我要下单买两个给我爸妈，有智脑在，我在这边也比较安心。”
秦馨颖看着直播，听着她们话，原本就很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她不禁转头看向她们：“你们没有感觉到危机感吗？”
同学：“什么危机感？”
“薄以媃所做的，正在削减——”
同学面面相觑，“削减什么？”
秦馨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不能说出来，于是抿紧了嘴巴，扭回了头，不再说话。
同学们见她突然插话，话又说一半不说，让人不上不下，顿时一脸无语，交换了个彼此都知道眼神，不再理会她。她们都不喜欢秦馨颖，知道她和她妈她爸的无耻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太装了，让人喜欢不起来。
秦馨颖拳头紧攥，恐慌感再次袭来，笼罩在她头顶的名为薄以媃的阴云，似乎不仅没有减少还更大了。她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能这么嘻嘻哈哈地说出这些评价，推崇着薄以媃——她所做的这一些，正在削减他们这些超能力者的价值！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