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_作者:写离声(155)

2020-01-21 写离声

    谁知道刚从皇后的甘露殿出来,他刚下台阶,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好在身旁的黄门反应迅捷,及时扶住他,将他搀扶进殿中。

    张皇后便即命人去请陶奉御,诊脉开方煎药,灌了一副汤药下去,汗却发不出来。

    尉迟越虽在甘露殿长大,但此处毕竟是嫡母寝宫,多有不便,他便命黄门将他移到左近的百福殿。

    他迷迷糊糊睡了一个时辰方才醒转过来,浑身的骨头就像在醋中泡过,又酸又软,连抬一下胳膊、动一动手指都觉骨头缝生疼。

    他只在年幼时得过风寒,早已忘了是什么味道,这会儿真病倒了才觉自己小觑了此症,想起前几日的豪言壮语,嘴里有些发苦。

    尉迟越叫黄门进来伺候他喝了半碗水,便叫人退出屏风外候命,此时左右无人,四下里落针可闻,他听着滴滴答答的更漏,估摸着这会儿沈宜秋该在用晚膳了。

    他方才命黄门去东宫传话,并非欲擒故纵,她病愈不久,身子骨又一向弱,若是再过了病气,他们两人岂非没完没了。

    可这会儿无所事事地躺在床上,他却隐隐期待她能来,哪怕隔着屏风陪他说两句话,也可将这病痛缓解一二。

    正思忖着,忽有黄门在屏风外道:“启禀殿下……”

    尉迟越心神一振,不由自主地探身,却听那黄门接着道:“贤妃娘娘到了。”

    尉迟越大失所望,躺回床上。自从上回在飞霜殿杀鸡儆猴发落了宫人余珠儿,他还不曾见过生母,贤妃叫人往东宫送过几回东西,一次是亲手做的糕饼和羹汤,一次是亲手缝的衣裳。

    这些都是她奉承今上时惯用的伎俩,尉迟越只是命人收起,不过再怎么贤妃也是他生母,生恩无法割舍,她既已知错示好,他也不会揪着先前的事不放。

    尉迟越捏了捏眉心:“请贤妃进来。”

    片刻后,便听屏风外传来环佩之声,尉迟越一抬眼,却见云母屏风上映出两个人影,除了生母之外还有个穿郁金裙的年轻女子。

    他没来得及细想沈宜秋怎么会和贤妃同来,方才熄灭的希望却瞬间燃起。

    就在这时,只听贤妃在屏风外道:“三郎,看阿娘把谁带来了?”

    话音未落,两人已绕过屏风,贤妃身后的女子抬起头来,双眉微蹙,眼眶发红:“表兄怎么忽然病了?”    这还是尉迟越死而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何婉蕙,可在看清楚来人的一瞬间,他心头掠过的并非意外之喜,却是淡淡的失落。

    随即他便觉错愕,何婉蕙自小与他情分非比寻常,也是他上辈子最宠爱的妃嫔,这一世无疑是要再续前缘的,按说好不容易见到相思之人,他该欣喜若狂才对,可他只觉有些茫然。

    不等他分辨清楚,何婉蕙的泪水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表兄怎的不顾惜着身子……”

    尉迟越一见她哭,脑海中一空,顾不上想别的,方才的念头已指缝中的流沙悄然溜走。

    他哑着嗓子安慰她道:“只是一点风寒罢了,不碍事的,你别哭。”

    郭贤妃搂了搂外甥女的肩头:“阿蕙入宫来陪我几日,才到我殿中,一听说三郎染了风寒,立即心忧如焚,连晚膳都顾不上用,便急急地赶来了。”

    尉迟越见到何婉蕙自是欣然,但是对生母的作派却着实反感,她打的什么主意,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上回他虽义正词严地拒绝了郭贤妃,但她显然还未放弃。

    他不接茬,只是对内侍道:“去替贤妃娘娘和何娘子传膳。”

    何婉蕙低眉浅笑:“阿蕙谢过表兄。”

    尉迟越又道:“九娘这向可好?”

    何婉蕙眼中掠过一丝凄然,不过转瞬即逝,她只是笑了笑:“阿蕙很好,多谢表兄挂怀。”

    尉迟越不由内疚起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重生以来,对她实在算不得挂怀,十日里倒有八日想不起她来。

    不过他政务繁忙,自然不能在儿女情长上花多少心思。

    何婉蕙四下里张望了一下,不解道:“怎么未见阿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