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回过神,太子的吻已经像雨点一样落在她脸上、颈上。
沈宜秋脖颈敏感,很怕痒,不觉躲闪,声音里已带了恼意:“殿下!”虽是在寂无人烟的深山中,可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等狎昵之事,简直已经不能算作“胡闹”范畴。
尉迟越却道:“小可奉太子妃娘娘之命胡闹,定要闹到娘娘满意为止。”
沈宜秋又麻又痒,不疑有诈,便即告饶:“已经满意了……”
太子眯了眯眼:“原来娘娘喜欢这样。”
沈宜秋欲哭无泪:“地上脏得很。”
尉迟越道:“不怕,那池子里是热泉水,比少阳汤还舒服,一会儿小可伺候娘娘沐浴,便又是一枚香小丸。”
沈宜秋大惊失色,让她在这山野池子里沐浴,倒不如杀了她,她忙道:“不可,不可!”
太子本是逗她玩,见她惊慌失措,越发得趣了:“有何不可,这里又不会有人来。娘娘害羞什么,又不是第一回 。”
沈宜秋想起初至骊山那一日在少阳汤中的胡闹,不禁涨红了脸:“殿下!”
尉迟越眼看着再逗下去她真要恼了,这才道:“好了,孤不逗你了。”说罢松开她。
沈宜秋立即坐起身,一低头,发现衣襟已叫他扯松了,露出里头中衣,衣衫皱得不成样子,再一摸头发,也是蓬乱不堪,不由气恼,她就不该心软。
每回只要心一软,这厮保管蹬鼻子上脸。
尉迟越从她头发上摘下几片枯叶和草茎:“这回巾栉澡豆和换洗衣裳未备齐,沐浴是不成的了,不过来都来了,娘娘就屈尊濯一濯玉足吧。”
说完打横抱起她往水潭边走去。
沈宜秋正要抗议,尉迟越已经脱了她脚上的鹿皮靴,扯去雪白的足衣,露出比足衣还白的双脚,将她的脚浸入潭水中。
沈宜秋本有些抗拒,可微烫的池水浸没脚背,一时间畅快难言,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颤。
她索性挽起裤腿,将修长的小腿也浸入水中。
泡了一会儿,她拎起脚,横坐在岸边石头上,从袖中取出绢帕擦拭双足,就在这时,小猎犬注意到她,蹦蹦跳跳地扑过来,伸出舌头便去舔她足心。
沈宜秋只觉又麻又痒,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尉迟越一见,气不打一处来,赶紧上前将小猎犬拎起来,指着它的鼻子数落:“放肆!太子妃的玉足也是你能舔的?”
日将军不服气地冲他叫:“汪!”叫完还舔舔嘴。
尉迟越瞪着眼睛与它对视一会儿,终究败下阵来,将它放回地上,摁了摁它的脑袋:“不许再胡闹。”
话音未落,忽听水潭对岸的草丛中簌簌作响。
尉迟越对沈宜秋比了个“别动”的口型,蹑手蹑脚地摸过弓箭,没等他弯弓搭箭,一个灰扑扑毛茸茸的圆球从草丛中蹦出来,原来是一只小兔子。
尉迟越放下弓,对日将军道:“狗儿,去给孤捉兔子。”
日将军一看见活物,天性使然,便即追了上去。
那兔子受了惊,四处逃窜,却哪里跑得过矫健的猎狐犬。
兔子逃到水潭边,眼看着就要被小猎犬追上,忽然仰天倒下,四腿一蹬,似乎吓死过去了。
日将军一愣,晃了晃耳朵,小步走上前去,伸出前腿,眼看着就要碰到那灰兔子,兔子却忽然猛地跳将起来。
日将军吓了一大跳,对着兔子狂吠起来,且吠且退,一不小心,“扑通”一声失足掉进了水潭中。 小猎犬栽进水潭中,便即沉入水中,那兔子也惊了一跳,愣愣地望着落水狗,连逃都忘了。
尉迟越“腾”地站起身往狗落水的地方跑去。
沈宜秋见太子神色焦急,料他第一回 养狗,便跟上去劝道:“殿下别担心,狗儿天生会凫水的……”
话音未落,便见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破水而出,甩甩水珠,便仰着脖子,四肢在水中刨动,果然在水潭中绕着圈游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