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_作者:写离声(348)

2020-01-21 写离声

    更何况她要的并非承诺,而是“自在”。

    一辈子被困在宫墙内,此身非己所有,又何来自在?

    尉迟越捏了捏眉心。

    他方才被她一席话说得方寸大乱,压根就没将自己的心意分说明白,末了又拂袖而去,小丸不知会怎么想?

    思及此,他蓦地坐起身。

    她性情内敛,又是被祖母那般教养长大,心思本就比一般人重许多,什么都放在心里。

    如今她能对着他将心里话说出来,不正是一种亲近?

    她看似离他远了,但他们之间的那堵无形的墙已经不在了,便是再远,他多走几步,总有一天能走到的。

    他便即翻身下床,抓起挂在衣桁上的外衫,不等黄门来伺候,一边将手往袖管里伸,一边往殿外疾走。

    走到门外,便看到阶下停着辇车,来遇喜站在辇车旁,微微躬着背。

    尉迟越脸上有些挂不住,偏过头轻咳了两声,一言不发地登上辇车,假装看不到老黄门眼里促狭的笑意。

    辇车停在沈宜秋的寝殿外,尉迟越有些情怯,深吸了一口气,迈入殿中。

    他一步步穿过重重帷幔,走到床前,往纱帐中看了一眼,沈宜秋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

    但他只听呼吸声便知道她是在装睡——被他拆穿了那么多次,她仍旧百折不挠地装。

    尉迟越有些无奈,明明看着挺机灵,可有时又傻愣愣的。

    他脱了外衫,撩开纱帐,躺到床上,从背后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低低唤了声“小丸”。

    他清晰地感觉到怀中人身子一僵,然后挣动起来,想从他怀中挣出去。

    尉迟越将她抱得更紧:“沈小丸,我心悦你,不是因为你为我‘殉情’,是因为你是你。我想与你做一对匹夫匹妇,并不是施恩,是为全我一己私心。”

    他在她发上轻轻吻了一下:“我知道你一时半刻不会信我,更不会回心转意。但我不在意,也等得起,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哪怕一辈子。”

    他顿了顿道:“我不知道一个人要怎样才算自在,心放在别人身上,也许一世再难自在,但我很欢喜。”

    他将她抱得更紧:“你想不出来我有多欢喜。”    沈宜秋未料太子竟然去而复返,正发懵,便叫他捞入怀中,往耳朵里灌了那许多话。

    以她前世对尉迟越的了解,他绝拉不下这个脸,做不出这样的事,更说不出这样的话。本来她将两世的他当作两个人看,只觉理所当然,如今知道是同一个,不由深感诧异。

    她当真那么了解他么?

    正发怔,尉迟越又道:“我不如你心细,猜你心思免不得会猜错,你想要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顿了顿,又把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像方才那样直说就很好。”

    沈宜秋果然从善如流:“这样抱着热得很。”

    尉迟越手臂松了松,随即将她勒得更紧,嘴唇在她后脖颈蹭来蹭去:“这两条胳膊不听我使唤,只有劳驾小丸多担待点了。”

    沈宜秋叫这没脸没皮的男人闹得没了脾气,索性不再理他。

    月光透过窗纱洒了一地,中夜寂寂,虫声也渐渐稀了,只有更漏时不时发出一声轻响。

    尉迟越感到怀中人绷紧的脊背渐渐松弛,呼吸慢慢变沉,也安心地阖上了双眼。

    以前他抱着她,总有那么点不踏实,仿佛踩在云上,行在梦中,生怕哪一日惊醒过来,这一切全都只是水月镜花。

    直至今时今日,这重来的一世终于不再是空中楼阁。

    ……

    翌日,沈宜秋一直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尉迟越早就不在了。

    想起昨日的事,她仍旧有些恍惚,怔怔地躺了会儿,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谁知被尉迟越那样搂着,片刻便睡着了,不知做了什么梦,醒来还觉心头残留着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