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孝期间,原身只在宅子里,思念亡夫,照顾四个儿女,想着等27个月的孝期满了,长子便可迎娶湖阳郡主的独女,长女便可嫁给她精心挑选的也是丈夫十分看好的家境颇丰、前途可期的一位刚刚考中进士的少年英才。
前者可以让安阳侯府在老侯爷孝期后,迅速重回贵族圈子,后者的少年英才,其曾祖往上三代,皆是盐商,家中资产颇丰,既有着远大的前程,又能给安阳侯府带来许多钱财,让安阳侯府有钱在世家贵族的圈子的迅速站稳脚跟,更能庇护姻亲,护着那位少年英才,在文臣路上,稳扎稳打的走下去。
两门亲事是老侯爷和原身一起定下的,不可谓不用心了。
只是老侯爷当年站错了队,被新帝所厌弃,且还死的很不是时候,为了安阳侯府不至于泯灭,夫妻二人到底还是利用了长子长女的婚事。
这两门婚事有如意处,也有些微不如意处,比如湖阳郡主的独女长相平平,比如那位盐商出身的少年英才,将来即便前途可期,却也是盐商出身,会被许多人所耻笑。
老侯爷和原身明知如此委屈长子长女,可若是安阳侯府都保不住,两个儿女自然也保不住,委屈只会更多,且那是他们当时最好的安排,对长子长女,也只能心有愧疚。
原身的长子长女,是受着此时的教育长大,自然知晓自己在侯府中过着富贵生活,也该承担自己应有的责任,原本就未曾有任何的推脱之言。
原身对长子长女愧疚,这两年倒是多有补偿,送了许多东西,给两个儿女的私房增添了不少。
只不知这两个原先还算乖顺的孩儿,现下究竟是如何做想,竟是突然开始改变想法,不肯再结原本的两桩姻缘。
不但不愿意,世子更是要娶一个在市井中厮混的无父无母无亲无故的女仵作,长女要嫁给那个克死了三个妻子、嫡子女和庶子女俱全的将军!
原身只觉荒谬,当时病情加重,昏昏沉沉数日。待到她再次醒来时,看到的就是愧疚的跪着的长子长女。
他们告诉原身,原身的另外两个7岁的孩儿,都去了。
原身当场崩溃。
原本因着当年身怀双胎,怀孕时几乎日日孕吐,生产时险些赔上一条命,生产后更是被告知,生产双胎时受损,将来再不能有孕,原身不禁就恼了这对小儿女。
郑庄公的母亲姜武,因生郑庄公时寤生,而认为郑庄公出生时就不孝,因此厌恶郑庄公。
原身因生龙凤双胎时难产,险些死去,迁怒两个孩儿,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只是原身终究不是姜武,她的确有几分不喜二子二女,可不代表她真的不在乎两个儿女,待强撑着身子问清楚了,两个孩子当时生病并不算严重,只是她那时被气得晕了数日,世子和大小姐开始掌家理事,手段强硬,只是不耐烦二爷和二小姐院子里的事情。
这些下人们最会看人脸色行事,对二爷和二小姐的看顾就少了许多。一次有婢女照顾二小姐时,因着憋闷和药味难闻,把窗户开了一条缝通风,就睡了过去。
只不知半夜起风,将那窗户吹得大开,半宿过去,那仆从被冷风吹的打了几个喷嚏就好了,可二小姐的病情加重,最后去世。
二爷和二小姐的龙凤双胎,感情深厚,家里有人拦着不叫病中的夫人知道这件事,可没人拦着不叫同样病着的二爷知道这件事,二爷跑去了二小姐的灵堂,扑在二小姐的棺木前,痛哭一场,回去病情也加重了,没几日,也跟着去了。
原身当即恨极了自己的长子长女,以为若不是他们,她的小儿子小女儿,根本就不会因为一场小病去世,当场打杀了侍奉小儿子小女儿的所有人,带走了丈夫和小儿子和小女儿的棺木,还有家里库房的许多东西,就回乡去了。
就连长子长女后来成婚,都托病不肯过来主持大局。
若仅仅是这样,原身的长子长女还算不上一句叉烧,后来时局变换,长女的丈夫称帝,当时的皇帝自然要捉拿其各种亲戚,原身也在其中。
而原身在被捉拿前,半点不知情,眼睁睁的看着家里侍奉她许久的婢女仆从们,在她眼前被眼睁睁的打死,而为了以儆效尤,她这个反贼的岳母,竟是被处以车裂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