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飞鸾这次又怔了许久,看着姜来烟自信飞扬的模样,缓缓地,点了下头。
并非为了姜来烟说的那些理由。而是,女帝陛下,应该是喜欢姜来烟这样的女儿,她现下做不到,但,能做到一点是一点,不是吗?
姜永安和姜来烟又与姜飞鸾说了些旧事旧人,比如当时寄住家里的表姐,现下已经做了皇商,早早就在母皇的主持下,坐产招婿,生了两个孩儿,生完后不久,就开始给母皇赚钱。现下更是做了皇商,也被母皇分封了个爵位,其子女也允许科举做官,过得很是风生水起。
嗯,除了前几年表姐说想纳妾,被母皇给狠狠瞪了回去,末了似乎只是弄了两个通房,没敢真的纳妾,母皇才没去管。
只是这等惊悚之事,唔,暂时就不要告诉长姐了,免得吓到她。
姜飞鸾回到大将军府后,想了许久,盘点了自己的家产和侯府产业,将其分开理账后,就询问了自己生下的儿女和养大的儿女,带着他们,转天就搬到了另外一处府上。对外说是别院,实则是姜永安和姜来烟代替女帝,送给姜飞鸾的一处产业。
姜飞鸾也不知她的那位母亲,如今对她是什么心思。可是,既然是母亲送来的,她现下搬过去,也无人敢说什么。
而等搬过去后,过上了悠闲自在的日子,姜飞鸾才有些发觉,自己当初的愚蠢,究竟耽搁了多少好时光。
之后便是带着女儿重拾书本,等到京城女子学院开办时,姜飞鸾便高分考了进去,后来更是做了女子学院的山长。数次得到女帝嘉奖,只是到底不曾被女帝召见过,这就是后话了。
大明朝建立,女帝故事被传扬开来。
姜永宁才终于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但等到了京城皇宫门口,跪了许久,仍旧无人搭理,姜永宁才知道,母亲根本就没有原谅过他。
姜飞鸾还记得每年往老家铜县送礼送信,即便老家从未有一次回复,依旧不改。
姜永宁则只是在每年过年、中秋和母亲生辰时送一回礼,一封信都不曾寄过,现下得到这种待遇,着实不冤枉。
姜永宁又去宫门口跪了数日,始终无人见他。
他又去见了弟弟妹妹们,也无一人见他。
待回到安阳侯府——是的,安阳侯府还在,甚至当年叶梨留给他的安阳侯府的那七成产业也都还在——姜永宁不禁埋怨上了妻子祁莲。
“若非我当初因你而迷惑了心智,做出那等不智之举,惹怒了母亲,现下母亲又如何会不肯见我一面?我现在又怎会膝下一个子女也无?如果我有个孩子,也能送进宫彩衣娱亲。”
姜永宁怒气勃发,在屋子里一面走,一面大声道,“若是我当初听了母亲的话,现下的太子之位……”
他到底是憋住了,强行转移话题:“总之,这些都是你的错!都说女子三年无所出,可休弃。你这些年都没能给我生下个孩子,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祁莲跟随姜永宁游历数年,皮肤黑了不少,身子骨也健壮了不少。曾经是个深宅的她,这辈子竟然走了那么多的路。
她神色平静的看着姜永宁发疯,在姜永宁再次指着她说要休弃她的时候,终于缓缓开口:“不,我们离婚。”
姜永宁登时僵住。
祁莲却是冷静道:“姜永宁,这些年我陪着你,写下了鉴证实录,帮你绘制各地地图,写下各种风土民俗,因此叫你扬名天下。可你该知晓,那些东西,都有我的一份功劳,甚至有的还是主要功劳。
且我青春已逝,将来恐难有孕。而在我能怀孕的时候,是你为了重入官场,立下功劳,不许我有孕,要我陪你踏遍万水千山,而不是我不能有孕。
是你耽搁了我,害我此生不会有亲生子嗣……所以,我们离婚,我要你京城外带温泉的那个两百亩地的小庄子,还有一万两银子。这些原就是我应得的。”
姜永宁不禁道:“你疯了?就算你有了这些东西,你一个女子,和我离婚,你如何能保得下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