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晋王带进宫来的。”小俏道。
魏姣怀疑自己耳鸣了,“你说谁?”
小俏小心翼翼地回:“是晋王。”
魏姣跌坐在凳子上,半晌,忽然冷笑一声,“宋砚,好,真是好得很!”
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宋砚竟然要亲手杀死琅哥儿!
为了那张龙椅,他还真是做得出来啊!
她发现自己真是低估他了,原本她以为,他就算是要筹谋那个位子,也会从舆论方面下手,然后暗中拉帮结派,再跟琅哥儿打感情牌,迫使他退位,结果她万万没想到,他直接就来了最狠的一招!
他要釜底抽薪!
这一刻,她脑子里转过了无数让他死的念头。
但在确认之前,她又抑制住了,这么直接让他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去,把他给我叫进宫来。”魏姣吩咐。
内室中,一道小小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躲在柱子后头,将外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晋王府中。
对于魏姣大半夜从府里出去的事情,宋砚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他下意识便想,难道是宫里传出消息来了?
想到琅哥儿这会儿很可能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他心口真切地疼了起来。
然而他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成大事者就必须能狠得下心。
琅哥儿错就错在,占据了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如果有下辈子,他希望琅哥儿还能继续给他当儿子,到时他一定会好好补偿他,为他奉上他想要的一切。
宋砚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无尽的夜色,静静等待着那个结果。
然而他等来的是赵宝金,“王爷,娘娘要见您,您跟小的走一趟吧。”
这个时候,魏姣定然悲恸不能自已,慌乱得六神无主了吧?
陷在想象中的宋砚,忽略了赵宝金脸上的神色。
待进了宫,踏入宸极殿,宋砚看见魏姣坐在窗边的罗汉榻上,段清新坐在她对面,两人在下棋。
这和他想象中的情形实在大有出入,这时候,宋砚本能地察觉到,事情出了偏差。
可是他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毒药,是他看着琅哥儿吃下去的,这毒药他得自晏小小,之后还找人试验了一番,效果确实如她所说。
她还说,这毒药是她师父亲手研制出来的,这世间没有第二个人能解。
不管心里如何作想,宋砚面上都看不出什么来,他疑惑地走过去,“姣姣唤我来所为何事?”
魏姣一记森寒的眼神将他定在了原地,“跪下。”
宋砚:“???”
这一瞬,他脸上的懵逼绝对真情实意。
魏姣直接发动了神经毒囊,宋砚痛得当场萎在了原地,额头、脖子处,青筋暴出,“啊!”
宋砚绝对算是能忍的,不能忍,他也无法隐藏本性伪装纨绔这么多年;不能忍,他也无法在痛恨先帝的情况下还跟他扮演了那么多年的父子情深;不能忍,他也无法走到今天!
然而此刻,他却是忍不住痛叫出声。
因为身体里传来的痛,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痛得离体而出了。
他手指狠狠抠着地面,坚硬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居然生生被他抠出了五个指洞,指甲劈裂了,鲜血流了出来,十指连心,这痛苦可想而知。
然而和身体内部的痛相比,这痛完全不值一提。
魏姣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他,“痛吗宋砚,你这痛,不及我险些失去琅哥儿的万分之一。”
宋砚看着眼前一角清艳的裙摆,痛得恍惚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她知道了?!
怎么会?
魏姣蹲下来,欣赏着他痛到扭曲的面容,“琅哥儿现在好好的,你是不是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