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算一边温书,一边教导自己。
据说,周放周大家考了十几年科举,也是举人出身,只是为人狂妄,政治观念和今上不合,所以才一直没能得到侯官,其实水平是不差的。
如果差,也写不出那样华丽又狂妄的游记。
让他亲自来教,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
温钧点点头,欣然答应:“那就麻烦老师了。”
周放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你知道麻烦了我就好。明天开始,你上午去私塾,下午来县衙找我,我单独教导你,保管让你超过你那些同窗,拿到明年的案首。”
“那就太好了,弟子先谢过老师。有老师如此伟大又辛苦的教导,弟子明年一定能得中案首。”
言下之意,如果不能中,就是周放的教导还不够伟大辛苦。
——温钧虽然自信,却也知道给自己留好后路。他好不容易拜了师,可不打算因为一场院试,就失去了这个师父。
周放也听出了弟子口里的官司,冷冷地哼了一声,没有反驳。
有他的教导,温钧自然可以成为案首。
……
周放说一不二,说风就是雨。
说要教导温钧,立刻就让徐县令在县衙里收拾了一件安静的书房出来,还去徐县令的书房里挑来了一大堆书,将书房布置起来。
徐县令倒是无所谓,反正那些书他也没有时间看,放在也是生灰,不如先给温钧用。
这要是打好了关系,温钧记得他的情意,将来在周兄身边待着,偶尔帮他说一两句好话,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成功了。
至于丛安……
反正目的都成功了,再推荐丛安也就没有意义了。而且周兄最不屑失败者,丛安不参加行酒令还好,参加了却没有得到头名,已经获得了周兄的不屑,强行推荐,也只是惹来周放的厌烦而已。
就这样,温钧开始了上午在私塾上课,下午在县衙读书,晚上回去再做双份作业的艰苦日子。
时间飞快流逝。
匆匆地过了新年,温钧配合季老爷将养殖场开了起来,又教导了一些防止瘟疫的常识,全身心投入到读书中去。
一眨眼,三月到了。 二月, 春风绿柳, 夹岸桃花。
温度出现了明显的回升,温钧脱去累赘冬衣, 将大氅细心地收好,穿上棉布长袍, 又恢复了清爽干净的青年模样。
他在周放那里的课程也终于结束一个阶段,被放了假, 回家歇息。
因为县试就要开始了。
童生试分位三步, 最为重要也最难的,自然是在首府举办的院试。不过在院试之前, 温钧还要经历两场考试, 才能拥有参与院试的机会。
第一场,是在县城里举办的县试,由徐县令主持。
县试连考五场, 一天一场, 主要以八股和策论居多, 但是也有经义、策问、诗赋等。
为了这个,周放针对温钧的弱点, 专门进行了补课。
他和孙老先生不一样, 孙老先生虽然独宠温钧一人, 手下却还有近百个大大小小的学生, 而周放闲来无事, 只需要负责温钧一个, 很容易发现温钧的弱点。比如说诗作, 就是温钧的重大弱点。
县试如果考诗作,温钧是绝对拿不到分的。
恰好,周放最擅长诗赋一道,用来教导温钧,简直就是大材小用。
于是他用了比较长的时间,为温钧重新教学了诗赋一科。
温钧的进步之快,就连周放都被惊到了。
震惊于这个弟子的勤奋和努力,当然,还有他那颗令人惊奇的脑袋。
不知道他是怎么生的构造,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就像棉花一样快速地吸收着周围的知识,每次提出来的问题都不一样,各有角度,好几次提出来的问题,都让周放一愣,思考过后才能解答。
这代表他很多东西错过一次,就不会再错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