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哦……三老爷回过神,有点明白过来。
但是,大哥到底受了什么气,才会气得连这个都想通了?
大老爷将近五十岁的人了,两鬓斑白,平时看着威严,一软下来,也是看着听凄凉的一个老太,低着头道:“我那天在外面酒楼应酬,隔壁坐着四弟,四弟许是喝多了,嗓门有些大。他说……说我没有儿子,两个女儿都是要嫁出去的赔钱货,有老太太在,二十年后,这赵家将来肯定是他们四房当家。”
三老爷一惊。
大老爷继续道:“那时候我就想把四房赶出去,没两天,出了博哥儿县考报名一事,我就趁势动了手。”
“赶出去之后,老太太又后悔了,闹着让我把人接回来。我一气之下就说了四弟的那些话,老太太说……”
三老爷屏住呼吸,预感接下来听到的,肯定是个大新闻。
大老爷喝了口酒,声音低不可闻:“娘说,谁叫媛媛没用,没给我生个女儿……”当然,老太太实际的话没有这么文雅,将大房上下都侮辱了一遍,这才是伤了大老爷心的原因。
三老爷吓得咕咚咽了口唾沫。
老太太是这些年让大哥给捧太高了吗,什么话都敢说。
一句话,骂了大嫂,贬了大哥,瞧着意思,还暗暗觊觎大哥名下的产业……
她也不想想,赵家能有今天这份荣光,是谁赚来的。
……
两瓶酒干掉,大老爷彻底醉倒。
三老爷叹了口气,将酒瓶收了,挥挥手,示意下人扶大哥回东侧院休息。
等人走了,他隔着重重墙壁,遥遥看了一眼正院方向。
这赵家的天啊,要变了。
“爹,大伯说的都是真的?”
赵博的声音从窗口传来,三老爷吓了一跳,回头看见这倒霉孩子,气得拿起荷包就砸。
“你在外面干什么?”
赵博悻悻然:“我就看着还少了一件厚衣衫,想来找娘要一件,就听见你和大伯在聊天,不敢进来,躲下面偷听,我脚都蹲麻了,你们也聊太久了。”
“活该,谁让你偷听的!”
三老爷瞪他,到底还是自己亲儿子,叹口气,转身去找夫人准备衣衫。
赵博松了口气,摸摸下巴,暗戳戳高兴。
这四房竟然看上了大伯手上的东西,还贬低大伯母。
只怕被赶出赵家,还不是他们最惨的时刻,大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以后的好戏,可有的看了。
这件好消息得告诉温钧他们,让他们也一起高兴高兴。
赵峰之前还陷害他们,现在自作自受,活该!
……
第二天就是县试,天色还蒙蒙亮,换算成现代,也就四五点的样子,温钧和卫二郎来到县衙门口。
远远就看见赵峰和丛安站在一处,等着县衙开门。
发现他们到了,赵博惊喜招手:“温钧,这边!”
有人听见东西,好奇地看过来。
温钧无奈一笑,和卫二郎一起上前。 走近后, 看赵博还是一副兴奋的样子, 温钧更加无奈:“你低声点,不要惊扰到外人。”
赵博一愣, 连忙看了看周围,果然发现好多人都盯着自己, 有些尴尬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放低了声音。
其他考子紧盯着的目光这才收了回去。
赵博松了口气, 拍拍胸口, 然后怪起丛安:“你刚刚怎么也不提醒我?”
丛安无语,瞥他一眼, 懒得和他说话。
赵博落个没趣, 有点悻悻,转头看到温钧,又兴奋起来, 问道:“温钧, 二姐夫, 你们紧张不紧张?”
卫二郎摸了摸鼻子,腼腆道:“还好。”
温钧于是也一笑:“尚可。”
要说紧张, 肯定是有一点的。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古代的考试, 身上肩负的希望又太重, 若是不成, 不但家里人受打击, 老师周放和孙老先生也会失望, 所以这一场县试,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