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妈,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
医院暖气足,妈妈热得解开大衣扣子,“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脑子吗?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交往?”
这种时候,沉默是最优解,说多错多挨骂更多,刘夏干脆闭嘴了。
刘妈妈又道:“原来我还想着你比你妹强,能让我省点心,没想到你不吭声是不吭声,一吭声就给我闷了个这么大的!我看你公寓也别住了,住宿舍吧。”
“啊?”
“啊什么啊?宿舍好歹有宿管,学校也有保安,你一个人住那公寓我不放心。”
“公寓也有物业啊。”
“总没有学校负责,也能减少你出校门的机会,还有门禁,更安全。”
“可……”
刘夏也不是不想过集体生活,只是,这都大二了,突然搬进宿舍,还不知道被塞到哪个犄角旮旯,更不知道会遇见个什么样的舍友。
如果住四人间,人家其他舍友早就打成一片,她想插足也没那么容易。
如果住双人间,人家一个人潇洒独霸整个宿舍半个学期了,突然蹦出来个外来者分割地盘,肯定会有各种不爽,磨合也是问题。
想想都觉得心好累。
叹了口气,刘夏惦记着齐飞的手术,脑袋更疼了。
顾凌洛说的没错,她的优柔寡断不是善良,是为了让自己良心好过,是自私,要是她早下决断,齐飞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她翻身下了床,捡起水杯放好。
妈妈问:“干嘛去?”
“齐飞还在做手术,我去瞧瞧。”
“你别去,我去。”
刘夏微微睁大眼,“他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怎么能不去?”
“我代表就行了,我会给他钱表示感谢的。”
刘夏简直不能理解妈妈的脑回路,“这是钱的事儿吗?”
“这的确不是钱的事儿,是声誉,是命!谁也不知道那个行凶者跟那男生什么关系,一旦查出来,他丢脸也就算了,你也不要脸了吗?”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妈妈恨铁不成钢过来点了点她脑门。
“你说你这点脑容量以后怎么在社会混呢?你俩一块儿吃饭,一块儿出事!别人肯定认为你俩是情侣关系!就算不是,也会这么传!
我是你亲妈,听了消息第一反应还是情杀三角恋包养什么的,别人又会怎么想?
你现在跟那男生亲近,不就更坐实了你俩是情侣?更坐实了那凶手就是因为你才砍了那男生?
就算查出是那男生跟凶手牵扯不清,你也间接成了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同妻,别人还不是要笑死你?
流言猛于虎啊你知道吗?我的傻闺女!”
刘夏目瞪口呆:“妈,你狗血剧看多了吗?你这想的也太复杂了吧?”
妈妈抚了抚额角的乱发,贵妇状:“复不复杂,且看着吧,狂徒手里的刀不可怕,可怕的是舆论这把刀,舆论砍人从来都是不见血的。”
他们家是文化传媒公司,老妈说话总是这么雅俗共赏。
刘夏没心思跟她争辩,转身往外走,妈妈急了,上前拽住她。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是在外面住了两年翅膀硬了心野了?连妈的话都不听了?”
“妈,你现在看我活蹦乱跳在你面前站着,全靠齐飞帮我挡了刀,不然,恐怕你就得去太平间认尸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刘妈妈一贯霸道,可到底素质摆着,只会嚷嚷两声摔摔东西,从来不打孩子,刘夏硬往外走她也没办法,只能跟着。
“你要去也行,必须我跟着,你不能单独去见他,听到没?”
哗啷!
拉开门,迎面就见顾凌洛拎着袋子正要往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