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被圈起来的警戒线,警察在一旁做着笔录,医护人员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
他抱着宋林,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直到时间再也拖不下去,他的助理还有两名医护人员将他钳制住拉开。
他的脸上才出现表情,“不准碰她,放开她,放开她。”
其他几人奋力的将他按在地上,楚云溪情绪似乎已经失控,他面目阴厉,无边无际的深渊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歇斯底里,紧握的拳头在沙子下摩擦出条条血迹。
眼睁睁的看着宋林被白布盖得严严实实的拉走。
“把她还给我,她没有死,”他不信三个小时前还甜蜜给他挑了一件新郎装的人,这一刻已经彻底离开他。
“宋林。”
他低低的嘶吼,在车门关上那一刻,似乎也关上了他心中的一束光,他红了的眼眶像是失去救赎挣扎的恶魔,眼泪沉沉的仿佛落入飘在一旁的宋林心尖上,犹如一块块烧红的钢铁,烙印在她心尖,疼痛难当。
为什么看见楚云溪这个样子,她会心痛。这个世界的一切虽与她相似,但她并没有实际经历,为什么作为旁观者她会心痛。
楚云溪没有在挣扎,漆黑的眼底平静的如暴风雨来临前夕。压着他的几人见他冷静下来,纷纷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起身。
待众人走远,他拿过助理手上的车钥匙,沉入月色里。
“楚总,你去哪?”
他还能去哪?
二环内的高价桥上,一辆黑色豪华轿车逼近二百的速度在路上疾行,似涌进万丈乌云的一道闪电。直接逼入豪华区的楚宅。
所过之处,其他车辆都吓得鸣笛。
楚母还在用餐,今天厨师做的嫩煎牛排色泽鲜艳,格外可口,楚管家面色匆匆走过来,
“夫人,少爷……”他话还未说完,大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楚云溪满目阴沉的走过来,他看向楚母的目光,眼底翻滚的黑暗让人退避三舍。
楚母见她儿子气势汹汹的进来,慢条斯理的放下刀叉擦着嘴说
“这么晚回来,还没吃饭吧。”
楚云溪目光蔼蔼的走到桌前,直接将佣人手中的酒瓶推翻。
“是你害了她。”
他带血的手抓着桌面上的桌布,看着楚母的眼神是嗜血的光芒。
楚母嘴角勾笑,“这礼物你可还满意,”
哗的一声,餐桌上的东西被全部掀翻,鲜红的酒液沿着桌面滴在楚母的衣裙上。
楚云溪紧攥着拳头,他恨不得拿起面前的刀叉杀了面前的人。
为什么这个女人偏偏是他的母亲。
“从小到大,哪怕有一件事你可曾为我考虑过。”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我现在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在为你考虑。”楚母拿着餐巾擦着身上被渐的红酒。
“呵,我终于明白,楚华彦为什么一世在外漂泊也不想看见你。”
提起这个名字她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闭嘴,那是你父亲。”
楚云溪冷笑一声,眼神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寒凉
“我父亲?在我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只是个你留在楚家的工具,一个连父亲都不知是谁的野种。”
“闭嘴。”楚母一巴掌打过去,“谁告诉你的这些,你是楚家长孙,名正言顺。”她胸腔起伏的厉害,眼神是不容置噱的坚决。
“名正言顺,亏的母亲还说得出来,不过是鸠占鹊巢。如果让楚家人和楚华彦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他们又是什么反应。”
楚母激动的站起身斥责
“楚云溪,我是你妈妈,你怎么能那样做?”
妈妈?好一个妈妈。
“从小到大,凡是我身边你不喜欢的人不是死就是伤。你不允许我有继承人之外任何一种感情,我只是你培养的一个机器,一个永远不能说不的幌子。”
他清楚的记得,小时候一个单词背错都会被他关进书房一整天,那个书房造的华丽,书本也够多,是个体面的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