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若是苏德元稍微管一管后宅,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双鲤有些担忧,她问:“小姐,万一牵连到咱们……”
“二叔四叔他们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还不至于牵连到我们。”苏如皎捏着房契的一角,把房契放到小匣子里,“顶多长房的人出门会受冷脸。咱们这些年受的冷脸还少吗。”
双鲤撅撅嘴,想到长房受的委屈,满眼泪花。
说话间外面来人,是苏蕙月身边的丫鬟。秦嬷嬷让那丫鬟进来,丫鬟行礼后说:“大小姐让奴婢来和六小姐说一声,按之前说的,咱们明天就去宁安寺了,六小姐可要准备好。宁安寺太远,咱们要在宁安寺住几天。”
苏如皎手上动作一顿:“大姐还要去宁安寺?”
苏兴文都被抓大牢里去了,苏蕙月还有心情去宁安寺上香?该说她心理素质好,还是说她心冷?
小丫鬟明白苏如皎的意思,她解释道:“老夫人让大小姐、三小姐给二爷祈福。”
一说郭氏,苏如皎明白了。说什么祈福,实际上就是想让苏蕙月和苏怜雪躲出去。
二房和四房不同于长房,这两房确确实实得罪了人。万一被他们得罪的权贵突然发难,二房和四房的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宁安寺离京城远,让这姐妹俩躲出去,要是出了事,她们也能跑。
苏如皎垂眼,声音平淡:“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丫鬟退下,苏如皎让秦嬷嬷收拾好东西。 苏兴文和苏兴运的事虽然闹的大,但这些事和长房无关,长房在侯府也说不上话,所以苏如皎没被这俩人的事打扰到。
她只需要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好了。
等秦嬷嬷整理好去宁安寺要带的行装后已经是酉时,天黑的早,苏如皎安稳歇下。
第二日清晨,苏如皎起床后穿上衣裳,披着旧披风,又拿了汤婆子,带着嬷嬷和丫鬟一同出门。
侯府门口,面色冰冷的苏蕙月正在和苏怜雪说话。
苏如皎走过来,苏蕙月看都没看她:“六妹来了?给你腾出来一辆车,你坐后面的马车吧。”
去宁安寺上香要有人带着,老夫人是去不了了。这次带她们去宁安寺的,是四房的吴氏。
吴氏没什么主见,听苏蕙月说让苏如皎坐在后面,她点头:“如皎,你去后面的马车吧。”
侯府的姐妹看不起苏如皎,不愿意和她坐在一起。苏如皎也不多话,径直上了马车坐下。
一行人很快启程。
宁安寺太远,一路上没有消遣,苏如皎有些无聊,她听着马车行在路上发出有规律的的声音昏昏欲睡。
路上的雪将化未化,马蹄踏到路中间的积雪上,带起冰碴和泥土。苏如皎闭上眼睛,正神游天外的时候,马车哐当一声停下。
要不是秦嬷嬷眼疾手快扶住苏如皎,估计她得从车里摔出去。双鲤不乐意了,她掀起车帘,问外面的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也吓得不轻,回话道:“刚才有个人摔倒在马车前面了。”
有人?苏如皎皱眉,往外面看了一眼。
吴氏和苏蕙月两姐妹坐的马车比她的要好,马匹也健壮,两辆马车拉开了不少距离,所以才会有人摔倒在这辆马车前。
车夫问:“小姐,咱们怎么办?”
苏如皎没说话,她起身出了马车,果然看见车前有一个人躺着。
那人穿着单薄,衣裳布料也不怎么好。路上的雪水把他的衣裳浸湿,他被冻的嘴唇发紫,面色苍白。
路上没多少行人,这人躺在这里,也找不到人帮忙。苏如皎没顾秦嬷嬷的阻拦,下车查看。
地上躺着的人听到身边有动静,忽然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黑沉沉如同墨玉,眼中没有丝毫光亮。薄唇紧紧的抿着,脸上带着几分与性别不符的阴柔。
双鲤吓了一跳,看清那人长相后惊呼:“小姐,他长的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