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胜文惊讶,“姑娘竟知道我?”
苏苒苒:“梁公子是有名的才子,为人又有风骨,如何不知?”
梁胜文到底年轻,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是一些薄名罢了,在这京中泯然众矣。”
苏苒苒:“怎会?梁公子在苏州的事迹我听过,是为百姓谋实事之人,我很欣赏。”她知道书中描述他不仅才学誉满苏杭,为县丞师爷时屡有良策,曾经协助治理过水患,年纪轻轻颇有功绩。
被如此美人欣赏,还听过自己的名声,梁胜文内心自然是暗喜的,面上又红了几分,“能得姑娘欣赏,梁某三生有幸。”他顿了顿,“既然有缘,可否告知姑娘的芳名?”
苏苒苒一笑,“我叫苏苒苒。”
梁胜文得:“布萋萋之茂叶兮,挺苒苒之柔茎,好名。”他顿了顿,“近日春光明媚,苏小姐可否……”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楚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两人身后,面色有些不悦道,“苒苒,过来。”
梁胜文一惊,随即向楚渊行了个礼,“梁生见过殿下。”
苏苒苒对梁胜文一笑,“那下次再和梁公子聊了。”说完走到楚渊身边。
楚渊闻言不悦,更见梁胜文虽然表面恭敬,但那眸子却暗自在苏苒苒身上,还带着一些疑惑和不甘,于是干脆拉起苏苒苒的手扬长而去。
梁胜文面上的表情更加震惊,甚至难以相信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他回想了下,这位平日里笑面虎一般的皇子是没有娶亲的,那么公然牵着一个女子,那便是他带来的宠妾……
竟然带着宠妾来国子监这样神圣的地方?!梁胜文心中有些愤怒,对这位皇子贵胄的印象又差了几分,同时对苏苒苒心中扼腕,也断了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旖旎幻想。
苏苒苒被他拉着往里间走去,她连连甩手,“光天化日的,你干嘛?”
楚渊回眸,“光天化日的,你刚刚又是在干嘛?”
苏苒苒理直气壮,“为你拉拢贤才咯!”
楚渊嗤笑一声,“那也是贤才?不过是个还没入考的进士。”还是个不识时务、即将要被他们除名的进士。
苏苒苒心中也嗤笑,那可是未来支持楚钰的肱骨之一,不拉拢是你傻。
苏苒苒道:“他当然是贤才,可是苏州那边百姓非常敬仰的人。”
楚渊已经回到桌案旁,抬眸又看了眼苏苒苒,想起刚刚苏苒苒和那人有说有笑,还有当日她一看到他的名字就让他放过他,于是道:“你欣赏他?”
苏苒苒:“当然欣赏了,有才华,有人品,会实干。”更别提之后为楚钰贡献了诸多变法良策,是楚钰掣肘楚渊的重要帮手。
“所以,你要争取他,而不是和他们狼狈为奸,将他除名。”苏苒苒道。
楚渊皱眉:“狼狈为奸?”
苏苒苒:“可不是吗?你明知道楚逸和楚肃是什么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楚渊勾唇:“黑又如何?这世上只问结果,不问过程。”
苏苒苒微叹了一口气,拿出刚刚她找到的书放到楚渊的面前,“这些书,你可以读读。”
楚渊挑眉,“为什么要读?”
苏苒苒:“圣贤书啊,人说读书明义,读圣贤书,行圣贤事。”说着拿出一本《大学》翻开念起来:“你看,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还没等她念完,楚渊却直接背了出来,“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
苏苒苒惊讶:“你都会背了?”
楚渊勾唇:“岂止会背?这本书我都参与修撰了。”他修长的手指了指书页旁的批注释义的小字,“这些还是我批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