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老嬷嬷眼神古井无波,一直垂着头,半响,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左右的角落。
藏剑这次留了注意力在她们身上,见这悄无声息的步伐身影,心里一紧,这二人功力,赵飞怕是比不上,而他若是底招全出恐怕才能堪堪比上。
夏侯灵渊穿过细纱,内殿明亮了很多,一身穿白衣蒙着面纱的女子坐在椅子上看向他,观她眉眼便知面纱底下的面容怕也是绝色。她眼神中的含义夏侯灵渊看不懂,又痴又恨,还有关爱,交错复杂。
灵贵妃就这样静静看着他,不说话,夏侯灵渊也不说话,打量这地方,内室最上首是一张宽大的案桌,案桌上面铺满了纸张,地上亦是散落几张,纸张折叠间,隐隐看出是一位女子的画像。
内殿的四周都被镶满了夜明珠,尤其是高高顶上,细细碎碎的夜明珠仿若构成了星海一般,耀眼梦幻至极。墙壁之上除了夜明珠,还有被蒙起来的东西,两边的墙壁都有,形状看起来很像是书画?
“好奇吗?”灵贵妃伸手示意夏侯灵渊坐,然后自顾自说:“好奇我为什么叫你来?”
“因为我想看看你啊,想看看那张脸活着的时候有多么惊艳,呵呵呵呵呵......”灵贵妃也坐过来,说完就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一种极致的愉悦,像是终于实现了毕生的愿望,战胜了一直比之不过,把她踩在脚下的敌人一般,笑声越来越来,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微微有点渗人。
夏侯灵渊还是没说话,他的目光盯着对面人的脸,透过薄薄的面纱,她面部的轮廓隐约可以窥见。
有些熟悉。
灵贵妃笑完才注意到夏侯灵渊的视线,她微微一笑,言语忽的又亲切了起来,她倒了一杯茶放在夏侯灵渊面前,示意他喝。
“没下毒,”灵贵妃责怪的看了一眼他,然后也给她自己倒了一杯,她饮了一口,示意夏侯灵渊看。
“贵妃娘娘叫本王来所为何事?”夏侯灵渊收回视线,看着头顶的“星空”。
他听明宣帝讲过,他的母亲最喜欢的就是夏夜的星空,那时她时常躲开下人,爬到皇宫最高的地方,一个人仰头看星空,可以看一整晚。
灵贵妃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又笑着开口,言语中带着熟稔,“你母亲最喜欢看的星空,你看,多好看,可惜啊,她死了,看不了,只能我帮她看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说着又笑起来了,夏侯灵渊皱眉看她得意癫狂的模样,半响出声:“再笑本王就让你笑不出来。”
灵贵妃收敛了笑声,半倚在桌子上,“你是不是知道你不是夏启皇帝的血脉了?”
她又说:“褚天稷这几天的疯狂作为,你也知道你母亲与他的苟且了吧,你......”
话刚说一半,她就被一道内劲扫飞撞到那宽大的案桌,然后跌落在地上,夏侯灵渊端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眼神平静无波,“灵贵妃慎言。”
中殿的赵飞听见动静,见夏侯灵渊的身影端坐在那,没什么异样,才按捺住想要冲进去的冲动,而墙脚的两个老嬷嬷依旧垂头把自己融进黑暗,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一样,什么动作都没有。
灵贵妃趴在地上,眼神痴痴望过来,有像疯子一样惨笑起来:“像,真像,你和你的父亲好像。”
她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视线扫到案桌上面的画像,忽的又疯狂起来,一把抓起画像,撕的粉碎,声音像淬满了毒药,恶毒无比:“那个贱人都死了!死了二十多年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想着她还念着她!”
她又趴在地上,尖叫着把地上的几张纸张也撕得粉碎,夏侯灵渊瞪大眼睛看着她因为疯狂的动作面纱掉落露出来的那张脸。
他猛的站起身,身影一闪到灵贵妃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声音颤抖:“你......你是谁,你为什么......”
夏侯灵渊看着那同他母亲一般无二的脸,瞳孔里满是震惊,他咬着牙问,掐着人的手也越发用力。
灵贵妃情绪又稳定了下来,她喘不过气,张大嘴巴,面上也满是惊恐:“我的脸,你.....你走开,别弄......坏了我的脸,他会不喜欢我的......我的脸,为什么呢?都一样啊,”她胡乱的又抓起地上的画举到她自己面前,“对,一样的,为什么你们都爱她不爱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