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看了郁子溪一眼,尔后率先闭眼,去完杂念之后不过片刻,原本黑黢黢的视野突然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红光,顺着涌动的海水不断起伏,且越来越亮,像火一样,汹汹烧了过来。
原本寂静无比的耳边,隐约想起了人的哭声,有凄惨,有悲戚,还有……喜极而泣,声音纷乱,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眼见就要把自己包拢时,原本烧成一片的红色异火突然开了一条缝,慢慢拓宽的同时,并朝着深海处延长。
约莫一盏茶后,黑暗里出现了一座孤城,原本只是一个轮廓,但随着红色异火中开出的那条道路的延长,逐渐清晰,直到能看清其上的一砖一瓦。
分明离得那么远,却看着这么清。
楚寒:“我看见了。”
郁子溪:“嗯,我也看见了。”
洛长歌又惊又赞:“不是吧,城门那么闪,纯金的吗?吊脚飞檐也是上等血玉做的,啧啧啧,有钱!”
了云道:“不要睁眼,顺着脑中那条火中所开之路,进门就可以了。”
四人顺着那条火路,来到那扇几十丈高的大金门前。
他们刚到,门就自动打开了,在他们进门之后,门又自动合上。
了云道:“可以睁眼了。”
楚寒他们再睁眼时背后的门已经不见了,而是变成了一条行人三两的长街,路边的建筑倒是依旧堂皇。
郁子溪率先走到楚寒身边:“师尊,没事吧?”
楚寒摸了摸他的头:“没事。”
洛长歌环顾四周:“门呢?好神奇!”
“心里感叹就可以了,不要说出来。”楚寒看了洛长歌一眼,又对了云道冷声道,“街上的百姓,为何都带着白面具?”
街上来往之人虽少,但都带着一张雪白的面具,没有五官,平平一片,且无一例外。
了云道小声答道:“他们不是人,最好不要跟他们说话。”
楚寒:“若是说了,会怎样?”
了云道紧张道:“据说会死。”
楚寒伸手拉住洛长歌:“听见没?会死!”
洛长歌悻悻收回正要拍一名小姑娘的手,捧心道:“还好还好。”
楚寒瞪他:“手贱不贱啊你。”
洛长歌啧声道:“这不是日常问路问习惯了,一有不知道的,抬手就想抓人来问问嘛……我操!阿楚你徒儿这手怎么比我还贱?!”
等楚寒反应过来,郁子溪的手已经扣到一名身高与他齐平的壮汉面具上了!
郁子溪想要把他的面具摘下来,但手一用力,面具没摘下来,却听到了一道皮肉撕裂的声音。
楚寒后背一凉,那面具竟然是长在那人脸上的!
不,不止如此,郁子溪这么一摘,面具与人皮分离,裂开了一道黑黢黢的口子,自这道破口往里看,里面竟然是空的!
郁子溪松了手,那名壮汉愤怒道:“外乡人就是没礼貌!”
说完,他把快掉下来的面具又按回了自己脸上,然后从怀里掏出针线,大针大针的把破口缝好。
郁子溪森然一笑:“你,不疼吗?”
壮汉切了一声:“你才疼!”
郁子溪呵呵笑了两声。壮汉瞪了他一眼,便走了。
洛长歌张嘴惊呼:“我没看错吧,那个人的脑袋是……空的?”
郁子溪笑眯眯道:“不止是脑袋,他整个身体都是空的,方才我摘他面具前,在他胸口打了一下,回音很清晰。”
“那想来整条街戴面具的人,都是空壳子了。不过,”洛长歌冲郁子溪竖了个大拇指:“郁师侄真是好胆量啊,前脚说同这些人讲话会死,你后脚就同他们讲了话,还敲人胸口,撕人面具,佩服,佩服之至啊!”
了云道面色苍白:“确、确实好胆量。”
洛长歌扭头看着楚寒,咦了声:“阿楚你这什么表情,好吓人啊。”
“你给我闭嘴。”楚寒咬牙憋气,瞪了郁子溪一眼,声音冷若死水:“此事可一,不可再。”就算你是主角,你不会死,那也不能这么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