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姑娘既羞且娇, 正欲推辞一番——心意到了便是,不必如此贵重,那虚掩着的门顷刻便被人推开, 拾风扶着门,弯腰让长宁和秦深先请。
王姑娘吓了一大跳,惊立了起来,手里还好好地护着簪子。
“这……”她惊疑不定,下意识地回头望陈世,陈世的目光却落在长宁身上。
长宁和秦深一句话不说,拾风恭谦有礼地垂手而立,掌柜弯着腰跟在后面,王秀颜即便是再没见识,也知道来人身份不凡。
她轻轻地拽了拽陈世的袖子让他回神,率先躬身行礼道,“民女拜见两位贵人。”
陈世对她的暗示恍若未闻,只盯着长宁看,目光沉沉地从她脸上一寸寸降低,落在了秦深牵着她的手腕上。
长宁皱眉,察觉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感觉被冒犯了,可是等到陈世看到秦深牵着她时,她又放松下来了。
甚至微侧着身,大大方方地露出手腕,任由他看个分明。
不是想看吗,那就让你看得更清楚一点。
秦深却松开长宁手腕,揽着她的肩膀把她往自己身后带了些,这是个很亲密的,下意识的保护动作。
就像野兽察觉自己领地被入侵时,本能地露出的獠牙,威胁入侵者。
陈世轻笑一声,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他俯身拜道,“臣陈世参见长公主。”
却只一句,对秦深恍若未见。王秀颜立刻半是疑惑半是担忧地回头看他。长宁也拧起眉头,不满他对秦深故意的忽视。
“王姑娘请起身。”长宁伸手扶起王秀颜,同样也只回了一句。陈世未曾得到起身的赦令,躬身弯腰低头,抿紧了嘴一言不发。
气氛立刻变得沉闷起来,长宁托着王秀颜的手臂让她起身,旋即收手回身牵着秦深,推着他在桌前坐下,拾风上前斟茶,众人皆对陈世恍若未见。
掌柜只当陈世木呐得不知该如何称呼秦深,寻得缝隙上前提点陈世,小声道,“这是将军府的世子,秦小将军,你该向他行礼问好,别失了分寸惹恼了长公主。”
他以为陈世是不知该如何行礼问好,好心提点,王秀颜也殷殷地看着他。
顿了片刻,陈世弯腰一拜到底,“臣陈世参见长公主,”又顿了一下方道,“参见秦世子。”
长宁依然未出声,秦深冷着眼看他,直到他支撑不住肩膀颤抖,他吝啬般施舍道,“起来吧。”
陈世抬头看长宁,然后才应一声,“是。”
王秀颜立刻扶着他让他缓缓起身,心疼道,“慢点,难受吗,我扶你坐下吧。”
“咳咳!”,两边都静了下来,掌柜矫揉造作地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问道,“两位,这梨花月和桃花归两只簪子,不知看的如何了?”
王秀颜心思通透,立刻就知道掌柜这是婉言劝他们放弃了,刚想开口,陈世却压了下她的手腕,抬眼看着掌柜道,“这簪子我一见如故,喜欢得紧,正想问掌柜价值几何呢。”
掌柜尴尬地立在原地,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长宁,又看了一眼拾风,两人都没答话,他只能硬着头皮把价格往高了提,“这簪子举世罕见,自然价值不菲。”
“还请掌柜明言。”
“黄金百两。”掌柜咬牙道,。
王秀颜轻呵了一口气倒退几步,动作极轻地小心把簪子放下。她推了推陈世,意欲让他不要再争辩。
百两黄金,不是他们能够买的下的,也不是他们配得上的。
可是陈世看着长宁,“宝簪赠佳人,纵是万两黄金也值得。敢问长公主,此物可否是长公主心上之物?”
“是,”长宁沉声道,“但也不是。”
“簪子再美再好也不过是俗物,只是上面的景致刚好暗含了我和秦哥哥送给对方的礼物,此物难得,因此我钟情于此。”
掌柜有些不耐烦,催促道,“陈大人此言,可是不想放手了?”
陈世坦言道,“我虽心有余,然力不足。黄金百两于我太过贵重,实在力有不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