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看着脚下的门槛叹口气,只能感叹还是长宁的面子大,毕竟皇上皇后再加上太后都不能让他多挪一步,长宁却可以。
他在马车车身上轻叩一下,说,“我见着姑姑了,伤心太过,哭累了睡着了,脸上还挂着泪痕呢。”
他这话就有些有失偏驳了,长宁虽哭的久些,也确实累着了,可是秦深如何会让她带着泪痕睡去,肯定早就用柔软的锦帕擦干净了,才哄她入睡。
可是这话也确实好用,马车里的三个人同时揪紧了心,心疼起来了。皇后太后埋怨地看着皇上,皇上自己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把话说的那样重的。
他咳了一声,问秦深,“长宁可喝了什么安神的汤药不曾?”
“没,”秦深说,“长宁不喜喝药,我喂她喝了一口酒,不会有大碍的。”
皇后出声说,“宫里还有些百余年的老参,再让太医调些安神的茶掺在一处,送去长公主府,让长宁喝上一些时日。”
秦深和小太子一起开口,“是,记下了。”
皇上又咳了一声,一时有些尴尬。一直沉默不语的太后此时才开口,“既然长宁已经睡了,就不好再扰小将军的清静,皇后,让人把长宁送回长公主府吧,这两天让人好好照顾着,再送两个太医过去。”
话是对皇后说的,确是说给秦深听的,况且他此时毫无立场拒绝太后的提议,只得沉默片刻应道,“是。”
长公主府的马车就在将军府,调动起来很快,不出一刻长宁就熟睡着被移到了马车上,拾风拾雨竟然也不知何时到了,垂首等候着。
秦深和小太子并肩而立,等一切收拾妥当马车起步,小太子在擦身而过的时候留下一言,“我等着小将军凯旋归来,和我姑姑大婚的那一天早日到来。”
马车上拾雨突然捂嘴惊呼道,“长公主,你是何时醒来的?”
长宁对她眨眼,“嘘,小声,不要被人发现了。”
作者有话说: 天冷,冻爪爪,冻jiojio(._.`) 长宁对她眨眼, “嘘, 小声, 不要被人发现了。”
拾雨立刻捂着嘴点头, 看了一眼马车外面,压低了声音几不可闻地问道,“长公主怎么醒了,是他们说话太吵了吗?”
长宁摇头,拾风拉着长宁半伸出的右手扶着她坐起,在她身后塞了一个腰垫,取出马车内暗匣里的杯壶, 倒了杯温水递给长宁,说道,“长公主,喝口茶水润润嗓子吧。”
拾风把长宁照顾得周全,拾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没帮上什么忙,又怕长宁嫌她聒噪,抿着嘴往后退了退,想把自己缩在角落里。
长宁抿了一口温水稍润了润唇, 头也没抬地揪着拾雨的衣角小声说, “跑什么,不是想找到我什么时候醒的吗, 怎么了,现在又不想听了?”
拾雨愣了一下,立刻喜笑颜开地说, “听听听,简直抓心挠肺地想听,长公主快告诉我吧。”
“是不是人太多了,长公主不好意思,所以一直装睡?还是因为知道皇上和太后都来了,暂时不想见到他们,所以假装还在睡着?还是长公主真的是睡着了,现在刚刚醒?到底是哪一种啊,长公主说嘛说嘛。”
拾雨无所顾忌地在长宁面前撒娇打滚,拾风没好气地瞪她一眼,长宁却不在意,她呷一口茶,顿了一下,把杯子递还给拾风,不自觉地摸了摸额头,喃喃说道,“其实要更早。”
拾风抬头看她一眼,拾雨不由地更加好奇了,她疑惑道,“还要更早?那难道是长公主一开始就没有睡着,从头到尾都是装出来的?”
拾风收拾好杯盏,抬头对拾雨说,“长公主醉了,你可安分些吧,别再胡说了。”
长宁放松了身体,倚着身后的垫子,手肘撑在马车壁上,另一手不自觉地摩挲着额头,眼神恍惚,到真有几分酒醉的模样。
拾雨仔细看了看她的眉间,小声问拾风,“长公主额间是被小虫子咬了吗,也没见到红点啊,长公主怎么一直挠呢?”
拾风敲她额头,无奈道,“怎么还是傻乎乎的。”这个时节就算有叮人的蚊虫,也绝不会叮过之后毫无痕迹,况且长公主动作轻柔目光出神,哪里是痒痛难耐的模样,怕是——恍然如梦吧。